第1卷 第1章 美術室殺人事件(未遂)——或者,鼬的故事(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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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文原名:ほうかご百物語

原著:峰守ひろかず

插畫:京極しん

翻譯:chenyongsqu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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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好想說得讓你太難理解了。”

這麼說著,那名不認識的少女露出有點困惑的笑容,大大的眼睛看著我。

時刻是晚上11點。

在人影都看不見的美術室的窗邊,我和她相對而立。

“如果突然這麼說…………也太難理解了啦,這種話。”

少女斟詞酌句地說。她那有點困惑的側臉和均整的身體沐浴在從雲彩的縫隙中灑下的月光裏,染上了一片銀白。

啊。真漂亮。無與倫比地漂亮。

雖然第一眼看上去就覺得她很漂亮,但現在這一瞬間又是更顯出眾。一瞬間,我身體裏作為美術部員的一部分開始為了沒有把素描本和鉛筆帶來而強烈地後悔著。

嗯,這心情很好理解,我。不過啊。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吧?

“首先,你,一點也不了解我……對吧,白塚真一君。”

“嗚哎?”

突然被叫到名字了。我發出了總覺得好像是在冷靜下來之前就被先發製人,用反問來回答反問似的聲音。雖然我反射性地想要笑,但她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先前的擔心都是杞人憂天啊,太好了太好了。

不過啊,既然穿著我們學校的製服,會認識我也沒什麼不可思議啦。我說不定比自己所想的還要有名呢,不過說起來現在這場合是不是該說一句“抱歉我不認識你”道歉啊。啊啊如果給別人留下了個不好的影響怎麼辦啊。第一印象意外地很重要啊。

……喂。都說了不是這條,不是這條啊。

先冷靜下來白塚真一。這種對於不習慣的場麵會覺得困惑也可以理解。不管怎麼說都是“和不認識的美少女在夜晚的校舍中二人共處一室”。我很是清楚男性十六歲碰上這種狀況還能冷靜就是有病。不過現在。

沒錯。現在該是全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的時候了。這時,我這麼對自己說的瞬間,

“——那麼,我再說一遍。”

少女開口了。

“白塚真一君,你的……”

說著和第一次是一樣的話。

“血,能讓我吸嗎。”

含羞帶怯,用適合這麼形容的態度這麼問著我的她的眼睛,和剛見麵時一樣閃爍著什麼銀輝。接著他這麼說的臉也好手腳也好頭發也好,模模糊糊地隱約發出一點橙色的光,再加上從她小巧的嘴唇中可以看見的潔白的牙齒簡直就像在宣言著這不是Homo

sapiens(人類的拉丁學名)的牙齒般地異常尖利。

結論,她不是人類。

“怎麼……好呢?”

是對沒有回答(正確地說,是沒法回答)的獵物生氣了嗎,少女(一樣的什麼)一步步地靠近這裏。她細長的眉毛有點挑起,顯示著困惑或是煩躁。啊啊,這種表情不適合你。可以的話,還想再看一次剛才的表情啊。如果能把那個表情寫生下來,我已經……喂你在想什麼啊白塚真一!禁止以死為前提考慮!還有交換條件也太賤賣了!

原本我隻是來拿忘帶的東西的啊。又沒有發“神啊,請給我的青春期帶來一兩個刺激性的事件吧”之類的願望啊。

為什麼會在晚上的美術室裏被妖怪少女吸血啊?做得太過火啦神!

——我正這麼想著時,我現在一片糨糊一般的腦子裏,一瞬間推導出了那個答案。

嗯,十之八九,原因就是那個人。

“狐狸七變鼬八變,貂呀九變好嚇人!”

奇怪的小曲兒清脆地響著,從放學後的美術室的窗戶裏一直延伸到了鮮紅色的夕陽下。在六月下旬的現在日頭也漸漸毒了起來,雖然心裏想著今年也差不多到夏天了啊,但有問題的是這歌。歌的節奏和唱歌者敲鍵盤的聲音恰好重合,該怎麼說呢,應該說是非常刺耳,總之就是很吵。因為在這麼大的房間裏隻有三個人,而且這三人都是可以說是背靠著背地坐在一起,甚至其中兩人還在默默地做事,會覺得吵也沒有辦法。

於是我把握著蜻蜓牌的2B鉛筆從畫板前放下,故意歎了一口氣。真是受不了了。

接著,正想要像以前一樣說“不好意思能不能稍微安靜一點”時,就今天卻用不著了。坐在我身邊正埋頭於英語問題集的穗村:

“學姐,這什麼啊,那個……是歌?”

這麼吐槽著。Thank

you,果然出門靠同學。

對於穗村的疑問,唱歌者應該有了一點反應。

“為什麼是疑問句?哎哎沒錯,這是首歌,而且還是挺出名的。”

把手從筆記本電腦上拿開,轉了半圈朝向了這邊。

小學高年級的身高,穿著學校規定的運動服的上下裝,還有眼鏡。還是一如既往的學姐。

“……什麼呀,兩個人都一言不發的,今天的人家那麼美麗嗎?”

我們兩個微微搖搖頭。終於穗村和我想的事情一樣了。

“唔。總覺得你們在想著什麼失禮的事情呢。難道說你們在想著什麼的時候都忘記了我幫你們重建美術部的人情了?承認是社團必須至少要有四名成員,而且其中至少有一人是二年級以上——為這一條絕對條件所阻而迷失方向的你們,好好記住是誰伸出溫暖的手賣個人情的。”

“……這話真夠強詞奪理的。”

“當然,送出去的人情要最大限度地利用,祖父的遺言這麼說的。”

把眼睛的鏡片部分撥上去,學姐露出裸眼壞壞地笑著。

“啊,難道說是那個?既然已經得到學生會的認可了,接下來半老徐娘就不需要了?讓我回去?讓我出去?死在路邊去?嗚呼,我是多麼不幸啊!”

學姐誇張地表現著“嗚呼,我是多麼不幸啊!”。嗯,還是老樣子。於是我也一邊用筆杆撓著頭,一邊還是老樣子地接不上話,又加上一口大大的歎息。

“是是是,我們沒想這些有的沒的啦,也挺感謝你的啦。”

“哦,這樣啊。”

“啊啊,就是這樣。就算學姐幫助美術部重建的理由隻是確保放學以後的活動場所。還有,就算每天每天地都在埋頭於和美術部活動八竿子打不著的奇妙到極點的活動也好——學姐都是我們非常非常重要的同伴。”

“……嗯——你的話裏怎麼帶刺啊。你是想要部員的人頭數,而我是想要一間大房間。你看,利害關係不是一致的嗎?我說呀白塚真一君,你可知道共存共榮這個了不起的詞彙啊?”

“不巧我知道。”

“那麼就把它刻到心裏去,用半紙(日本書法用紙)寫下來貼到房間裏去,一天朗讀十遍去,每隔兩個小時磕頭一次去。還有,說別人興趣奇妙,姐可不能聽聽就算。”

就算你這麼說啊,我還是覺得“妖怪的研究”之類的該歸入非常奇妙的一類裏麵去啊。不過把這個說出來話可就越說越長了。

我正為此煩惱著呢,穗村遞來了一杯水。哦,好時機。

“這種思考還是算了吧,白塚。這麼說的話我也是個幽靈部員。總而言之現在我們能在這裏要多虧了經島大學姐,這麼想就好了嘛。嗬嗬——”

“嗯,知道就好。”

學姐齜牙咧嘴地笑著,手叉著腰挺起胸。是是是這樣的話每天的慣例行事是不是結束了啊,我用視線詢問學姐後,學姐很滿足似地點點頭。

“.…..啊,不過有時候還真想收要另一個後輩的道謝啊!”

“是在說奈良山?”

對於穗村的提問,學姐苦笑著以“答得好”回答。

“這也太難了吧,那個男的原本就不常來美術室。”

“就是這樣啊。”

穗村和學姐相對傻笑著。嘛,雖然確實是這樣,但不像你們說的那樣啊。身為第四名部員的和我們一樣一年級的奈良山的確幾乎不在美術室出現。但是人家卻在外頭認真地畫風景畫,比起偶爾露個臉卻隻是做問題集的幽靈部員,還有除了妖怪研究就不管別的的運動服學姐,人家才應該算是真正的美術部員。

唉呀,為了不輸給奈良山我也回到了本來的工作上。我麵對著畫板,目光落在了攤開在桌上的書的一頁上。書頁上的照片是在非洲的某處,一頭全速追逐著羚羊的野獸的身影。我的目光移回畫板,在上麵用粗粗的輪廓描繪著和照片一樣的動物的半身像。

這時,穗村的頭從旁邊伸了過來。這閑人。

“啥?今天的主題是豹子?倒也挺有趣的嘛,這個。”

“這是印度豹。還有的確很有趣。”(羚羊和豹子不光在非洲,在南亞也有分布。)

我作了個短短的介紹。關於把將肉體壓縮至極限使出全力的躍動的瞬間用鉛筆記錄下來這一行為帶來的興奮的描述並沒有到可以讓我熱情高漲的程度。雖然不會這樣,但就在我拒絕了一次熱烈討論的時候,

“啊——,了解了。我很——了解你意外的是個怪咖這個事實了。”

穗村輕描淡寫地忘記了剛剛被打斷的話頭,讓我沒辦法繼續下去。

為了平複心情我再次麵對著畫板,耳中傳來了穗村和學姐的對話。

“啊,說起來。剛剛那像歌似的是什麼?”

“都說了那就是歌啦。是一首在三重縣南部流傳,曆史悠久的歌啊!大意是狐有七種變化,狸有八種變化,但因為貂有九種變化更加厲害所以要多加小心的意思。”

“貂?”

我的視線對上不解的穗村,回答了他的疑問:

“那是動物的名字。是鼬的同類,沒錯。”

“鼬?那個茶色細細長長的?”

“.…..嘛,我想也沒有別的鼬了吧。”

是這樣的吧,我詢問著。學姐露出了無畏的笑容。明明這是一張可以部分歸類進“可愛”的行列的臉,但為什麼這人的笑容中讓人覺得不安啊。

“不愧是最喜歡動物素描的少年呢,知道得真詳細。不過呢,有點可惜。”

這麼說著,學姐拿起了桌上的一本舊書,嘩啦嘩啦地翻動著。

“說到貂,雖然現今的確是和鼬不同種的動物,但在近代以前好像沒有區分得這麼細呢。就算是同一種動物,不同的地方也會稱作鼬或者貂,當時的現狀可是很不嚴密的,比如說在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