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衝關折將顯威揚(1 / 3)

南宮襄三人見到明相手中的這件透明絲網,能夠隔火斷水,均是不勝之喜,南宮襄讚道:“大和尚,你這件寶貝兒是在那裏得到的?當真是世所罕有。”聶衝見這裏這件寶物,極是稀罕,說道:“大哥,都說你們少林寺是武學北鬥,沒想到少林寺還有這等的稀罕寶貝。大哥,咱們兄弟一場,你可不能小家氣,就照這樣的寶貝,你送兄弟一張。”明相嗬嗬笑道:“你小子可真是貪心,這件寶物我可隻有這麼一件,還是一位身居幽穀的朋友相送的,那時我隻當這件寶物隻能杜絕水患,沒想到連熊熊烈焰也能隔絕,當真是意外之喜。”聶衝聽了這件絲網水火不侵,當真是又驚又喜,說道:“這寶貝如此稀罕,大哥你就跟你的那位朋友說一聲,在向他討三件來。”明相愕然道:“怎麼要三件?”聶衝點著頭,指著南宮襄跟殷格格,說道:“這裏有三個人,你要是隻討一件,怎麼分啊?總不能叫小弟跟著兩位姑娘打一架吧!”殷格格笑道:“就憑你那點微末道行,還想跟我打架,我一隻手就能將你打個筋鬥,你信不信?”說著舉起了拳頭,晃了一晃。

聶衝一本正經得道:“好男不跟女鬥,我這種世間少有的美男子,怎麼能跟美女打架呢?”向南宮襄瞧了一眼,說道:“是不是,南宮姑娘。”南宮襄將臉轉到了一邊,“哼”的一聲,說道:“癩蛤蟆穿新裝,臭美什麼?這件絲網如此金貴,人家怎能隨隨便送人,你這隻癩蛤蟆忒也貪得無厭。”向明相道:“大和尚,你既然有這件寶貝兒,那咱們就去闖一闖,一探究竟。”殷格格拍手叫好,明相道:“好,你們跟在我身後。”南宮雪送的這件水晶絲網極是寬大,彈性極佳,質地又密又韌,明相雙手上舉,將絲網高高舉過頭頂,殷格格跟在他身後,南宮襄向聶衝道:“聶公子,你先請。”聶衝“哼”的一聲,雙手環抱,不削的道:“男子漢大丈夫,怎能叫女子謙讓。”南宮襄笑道:“好吧!那你這樣謙謙君子,小女子可就的當仁不讓啦!······嗯,對了,這件絲網不甚大,走在後麵隻怕要露半個屁股去喂那些鳳尾火雀,你······。”聶衝不等她話說完,一個箭步跟在殷格格身後,說道:“既然這樣,我的屁股可不好吃,我還得留著它幹大事呢!”南宮襄等三人聽了他這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四人躲在水晶絲網下,向前走去,那隻垂在半空的鳳尾火雀見到四人這般前進,一聲尖唳,隻聽群雀啾鳴,數百隻鳳尾火雀紛紛鑽出洞窟,將明相四人圍住,各張利口,向四人噴吐火焰攻擊。那些躲在土道壁上洞窟之中的鳳尾火雀,也開始向外噴吐焰火,瞬息之間,四人立時被熊熊焰火包裹住。明相等四人起先還在擔心這件水晶絲網能否經得住群雀焰火的攻擊,向前走出十餘步,群雀雖然數量眾多,焰火炙烤,但這件水晶絲網隔絕火患的功效極是強勁,絲網在烈火的烤炙之下,也不感到燙手,仍是冷冰冰的觸手舒適,明相等四人,見這法子絕妙無比,均是大喜過望。

四人憑借水晶絲網的功效,接連走過數道絕壁土道,無數隻鳳尾火雀隨在四人身前身後,不斷向四人噴火攻擊,無奈明相的這件水晶絲網極是罕見,水火不侵,任憑鳳尾火雀的火焰在如何雄烈,也是難以傷到四人分毫。土道旋轉向下,不到一頓飯工夫,四人已經快要下到坑底了,這時距坑底的的土台及近,四人透過水晶絲網向下瞧去,均是感到一驚,隻見坑底底部高高的隆起了一個土台,土台上表麵向裏凹進,如同一隻大碗,裏麵黑乎乎的飄著一層不知是什麼東西的黑水。將要下到底部,那些鳳尾火雀的攻擊漸漸停止,聶衝笑道:“好啊!這些小畜生原來是欺軟怕狠,這到識相的緊,咱們已到了坑底,這些小畜生便不敢在施暴了。”明相見鳳尾火雀不再攻擊,便收起水晶絲網。

最後一條土道懸在坑底四丈上方,明相向下一瞧,見那距那高台隻有一丈遠近,回頭說道:“咱們一起躍到那黑池上麵,大家小心,不要沾到池中的黑水,小心有毒。”這時四人已到了坑底,鼻中問到的臭氣也是甚為濃重,四人見這黑池中黑水濃鬱,都覺的是這黑池發出的臭氣,明相瞧準了落腳點,輕飄飄的躍落。南宮襄與殷格格也相繼躍下,聶衝跟著躍落,落地時左腳一歪,險些摔進黑池之中。殷格格站在他身邊,忙伸手一拉,皺眉道:“衝哥,你怎麼是個笨蛋,這也站不穩,要是你跌進這臭池之中,以後也別想理我了。”聶衝站穩身子,聽殷格格竟然敢指說自己,“哼”的一聲,說道:“大妹子,你這話可說錯了,你哥哥我是功夫笨腦袋不笨,這腦袋可精明得很哪!”殷格格哧的一笑,說道:“臭美麼?據我看啊!你即是武功笨蛋,也是腦袋笨蛋,衝哥,你果真是一個雙黃蛋,世間罕有啊!哈哈!”南宮襄與明相在旁聽了兩人的說話,均是不覺哈哈大笑。

南宮襄見明相一直瞧著池中的黑水,問道:“大和尚,這池中的黑水極是難看,你瞧出來什麼門道沒有?”明相指著池中黑水,說道:“你瞧,這池中的黑水雖然濃鬱,但卻是輕重分明,上麵的是一層黑水,下麵還沉著一層黑泥,若是不仔細觀察,是極難瞧出來的。”南宮襄聽了這話,定睛向池中瞧去,果見池中飄著一層濃鬱的黑水,池底卻是積著一層厚厚的黑泥,南宮襄見此情形,拔出長劍,伸劍入水,便聽得嗤的一聲,劍身上冒起一股青煙,便如是一把燒紅的鐵劍插進冰水之中,四人見了這等異狀,均是大感吃驚,均沒想到這一池黑水竟然如同火炭一般灼熱。聶衝咽了口口水,說道:“我的媽啊!這黑水瞧上去平平無奇,怎知裏麵竟然是另一番天地。”轉頭向殷格格道:“大妹子,適才多虧你拉哥哥一把,要不然,這時哥哥我已然化為黑水了,你想瞧也瞧不到了。”南宮襄向明相道:“大和尚,這是怎麼一回事?”明相粗眉深皺,搖了搖頭,說道:“這裏處處透著詭異,時時給人驚訝,實在是叫人難以索解,南宮姑娘,你在向下一些試試。”南宮襄依言將長劍向下一插,叮的一下輕響,劍尖已然碰觸到底部,南宮襄的長劍還餘數寸露在上麵,南宮襄向明相道:“到底了,原來這黑池並不深。”

四人瞧著眼前的一池黑水,均是默不作聲,明相凝思一會,向南宮襄道:“將劍拔出來瞧瞧。”南宮襄伸手將長劍緩緩拔出,隻聽嗤嗤聲響,南宮襄將長劍拔出,明相等三人齊望劍身上瞧去,不覺又是一愕,隻見這把劍上一半赤熱如火,一半卻是裹著一層薄冰,冰火同生,相克相扶,實在是那見得奇觀。南宮襄極是驚訝,說道:“大······大和尚,沒想到這黑池之中竟然是冰火兩重天啊!”

嗤嗤聲響,劍身上的薄冰被融化,流經劍身,不斷冒起白煙,轉瞬之間,那層薄冰已然被烤化殆盡,炙熱如火的一半劍身也被冰水所感,恢複原樣。明相見南宮襄的劍尖上沾著一層黑泥,忽然之間,明相隻覺這黑泥黑得實在太也異乎尋常了,細瞧之下,隻覺得這黑泥之中似乎隱隱透出一股金黃的光芒,便如同是一塊金子被汙泥包裹住了一般,呼之欲出。南宮襄也瞧出了這些黑泥的不同尋常,訝然道:“大和尚,怎麼這塊黑泥似乎有股黃金的光芒?這真是奇了。”聶衝站在殷格格身邊,聽了這話,說道:“拿來我瞧瞧。”南宮襄將長劍遞在他麵前,聶衝瞪大了眼睛,凝視劍尖上的黑泥,果然見到黑泥之中散發出一股金黃的光芒,不禁奇道:“果真是這樣,大哥,這黑泥之中有金子,這下想不發財都難了。”說著伸手便去抓那塊黑泥,南宮襄手臂一縮,說道:“你這人,什麼時候都想著要發財,也不想想這究竟是什麼東西,笨蛋。”聶衝聽她罵自己是笨蛋,很不服氣,說道:“人不想著發財,還想什麼?你姑娘家的,不知道世道險惡,隻要擁有無限財富,想要什麼便有什麼,這才是最真實的。”說著話眼光向明相瞧去。

明相聽了他的說話,也不置可否,隻是微微一笑,向南宮襄道:“南宮姑娘,你將黑泥拿來,讓貧僧瞧瞧。”

南宮襄將長劍遞給他,明相將黑泥舉在眼前細細端詳,又輕輕一嗅,隻覺鼻中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頭腦不覺一陣清爽,奇道:“原本以為這裏的臭味是這灘黑水所散發出來的,那隻我一聞之下,這黑泥瞧上去怪肮髒的,實則黑泥之中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幽香,南宮姑娘,你聞到沒有?”南宮襄道:“真的麼?這我倒沒聞到。”將黑泥舉在鼻邊一聞,果覺黑泥之中有股淡淡的幽香,衝腦清爽,四肢百骸無不舒服,不僅又驚又喜,又是疑惑,說道:“這黑泥瞧上去怪惹人厭的,沒想到這黑黢黢的泥巴,竟然是香的,這真是出人意外。”殷格格道:“我聞聞。”湊過來輕輕一嗅,果覺清香滿腦,喜道:“真是這樣,這些黑泥怎麼會是香的?大和尚,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啊?”明相微微一笑,說道:“貧僧也是難以索解,或許這黑泥之中混有什麼香料之類的吧!”聶衝道:“我也來聞上一聞。”正要湊過來身來,忽聽得身後一個陰惻惻的聲音笑道:“好啊!沒想到你們怪有本事,竟然沒有被我的鳳尾火雀燒死,好!好!好!妙的緊呐。”

四人一聽到這個聲音,均不覺得脊背發涼,轉頭瞧去,隻見高台之下一個門洞之前,那名肮髒的黑衣駝背老者正站在那裏,抬著頭向四人凝視,臉上滿是詭異的笑容,長長的胡子上,那隻拇指大小的肥豸,已然爬上他的左臉頰上,蠕蠕而動,顯得又是惡心,又是詭異。

聶衝一見到這老者現身,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那老者罵道:“你這老不死的,要想請老爺姑奶們的客,卻跑得比兔子還快,瞧你這幅卑躬屈膝的模樣,沒想打跑的還挺快,叫爺爺姑奶們好生尋覓,這上麵的小畜生是你養的麼?你做孫子的,忒也不知孝敬長輩,既然有心情爺爺姑奶吃飯,還放出這麼多小畜生來歡迎咱們,我說孫子啊!你可真是有心那!”殷格格聽他這般謾罵那黑衣老者,不覺好笑,低聲笑道:“衝哥,我可不老啊!怎麼就成了他的姑奶奶啦!這輩分是不是有點亂了。”南宮襄笑道:“他說的沒錯,這輩分原該就是這樣。”明相雖然豪爽,但身在佛門,謾罵詆毀原本就是大戒,他有佩服這黑衣老者的武功造詣,見聶衝等三人這般胡鬧,也不跟他們胡鬧,向那老者道:“閣下武功高強,隱身在這鬼幻之境,殘害生靈,作孽多端,你有意引我等來此,意欲何為?”

那老者聽了聶衝的謾罵,也不生氣,臉上的陰測測的一下鬼笑,說道:“好小子,來到我鬼王的地盤上,還敢這般大膽咒罵老子,你小子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哼!你們既然能安然通過我的鳳尾火雀布置下的火網,足見爾等不同常人,本事大得很。好,你們既然來到這裏,就叫你們見識見識,也叫你們死得明白。”轉身欲走,忽又向南宮襄道:“你劍上的黑泥可是一塊寶貝,叫做黑金泥,可是快治傷靈藥,你們運氣好,竟然能拿到黑金泥這等寶貨。”說著,向南宮襄嘿嘿一笑,臉上神情詭秘可怖,南宮襄見到他的詭異的笑容,不覺渾身打了一個寒戰,聽他說這黑泥叫做黑金泥,竟然時間之上的良藥,隻是不知道他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眼見那老者轉身便向身後的一個洞穴走去,南宮襄轉頭向明相道:“大和尚,此去凶多吉少,咱們去是不去?”明相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老者在此作孽,禍害人間,我佛如來,怎能叫此凶孽橫行無度?走!你們跟在我身後,今日將這妖孽的老巢鏟平了。”僧袍一拂,躍了下去。南宮襄等人也跟著躍下,跟在明相身後向那黑洞走去。

四人走進黑洞,隻見洞中兩邊的石壁上全是斧鑿刀劈的痕跡,看來這個石洞並非天然形成,四人凝神向洞中深處瞧去,隻見洞口處漆黑一團,往裏約莫有七八丈,便見到點點火光,那老者的身影便在前麵不遠處緩緩向前移動。聶衝伸手一指,說道:“那老兒就在前麵不遠,咱們快追,這次可不能叫他給先逃了。”四人吸取在林中的教訓,緊追在那老者身後,以免再次被他甩脫,四人又會遇上什麼詭異的事情。四人疾步向前,豈知那老者的腳下也是快捷如電,倏忽之間,隻見那老者的身影已然走到有火光的地方,聶衝在後麵遠遠瞧去,隻見那兩點火星距地麵有一丈多高,說道:“前麵有火光照路,不怕這老小子有什麼陰謀詭計。”四人再外麵見識了鳳尾火雀的厲害,知道這黑洞之中一定另有其他的厲害機關,當下明相在前,南宮襄與殷格格仗劍在後,聶衝手執虛離神刀跟在最後。四人疾步奔到那火光之處,殷格格一聲驚呼,驚道:“你們快瞧!是誰站在那裏?”

明相等三人順著殷格格的目光瞧去,隻見前麵不遠的石壁上,站著一個人,南宮襄見有敵人埋伏,手中暗暗扣了三枚鶴嘴針,定睛順著殷格格手指之出瞧去,隻見石壁上隱藏的那人將整個身子都隱入到石壁之中,隻露出一隻手臂,手掌中抓著一個粗大的火炬,照亮了石洞中悠長的甬道。明相見此人不露相貌,顯是藏身之處的石壁已被掏空,一個人藏身期間,極難發現,但此人有意躲藏在這裏,卻又為何要伸出一隻手臂,高舉火炬,照亮通路?此人的行為舉止甚是詭異。明相放眼向前瞧去,隻見長長的甬道中,每隔四五米,便有一個火炬高高舉在石壁之上,似乎這裏每一個火炬都是有人隱藏在石壁中的暗洞之中,高高舉起。明相等人見此情形,均覺這石洞之中詭異莫名,明相恐這高舉火炬之人有什麼陰謀詭計,心想此人故意高舉火把,顯露身藏,要引誘闖進石洞中的不速之客上當受騙,明相向聶衝等三人揮了揮手,叫聶衝等三人停在原地,自己上前查看。

明相走到近處,定睛向上瞧去,隻見火光照映之下,隻見石壁之上鑿有一個一人多高的石槽,將一個高大的壯漢藏在期間,正是綽綽有餘。火光閃耀之中,隻見石槽中端端正正的站著一個長須黑衣男子,這名黑衣男子雙目緊閉,臉色在火光照映下,顯得蠟黃無色。這名黑男子頭上戴著一頂黑色氈帽,將右臂伸出石槽之外,五根枯瘦蠟黃的手指抓著一個火炬,左臂卻垂在身側。明相見這黑衣男子相貌清雅,隻是臉色黃的怕人,雙目緊閉,似乎正在沉沉睡去,身前來了外人也不知道。明相凝神細瞧,隻覺這黑衣男子神情冰涼,沒有呼吸之氣,心中暗暗吃驚,心道:“莫非這黑衣男子是具死人不成?那黑衣老者將一具死屍藏在山洞之中,叫人想來未免太過詭異難測。”忽然之間,明相眼前一亮,想起了那黑衣老者說過的話,驀然隻見,明相隻覺得背脊發涼,冷汗涔涔。

聶衝見明相凝視著石壁上的火炬,怔在當場,不知為何,當即手執虛離神刀走到明相身畔,說道:“大哥,怎麼了?”明相向石壁上一指,道:“你瞧。”聶衝轉眼向石壁上瞧去,不禁大吃一驚“啊!”的一聲驚呼,南宮襄與殷格格快步走進,見到石槽中的那個黑衣人,也是不約而同的驚呼出聲。殷格格道:“這裏怎麼······藏著一個人,他是死是活?”聶衝瞧見這黑衣人的麵相蠟黃無神,想起那駝背老者所說的,要將自己做成什麼人燭,見到這黑衣漢子的神情,不禁咽了口唾沫,說道:“這個人自然是死了,原來這就是那怪老頭所說的人燭,當真······當真是叫人大感意外。”南宮襄細瞧這黑衣人的麵相,見這黑衣人雙目緊閉,直端端的站在石壁上的石槽之中,臉色黃的甚是可怕,但除了手中所高高舉起的火炬之外,並沒有別的詭異之處,這黑衣人麵目祥和,似乎指這黑衣人正在沉睡之中。南宮襄向明相道:“大和尚,你有什麼揣測?”明相瞧著石槽中的那黑衣人,搖搖頭,說道:“凶殘詭異,難以測度。”說完話,轉頭瞧著甬道深處那幾點火光。這石洞不知道究竟有多深多長,目力所及之處,隻能見到七八點火光,若是前麵的那幾點火光與這裏的情狀一般無異,那麼這石洞深處另有八個與這黑衣漢子一模一樣的人,被封在這石壁上的石槽之中,作為照亮通路的火炬來使用。

明相眼見這石洞深處,火光點點,心想:“這黑衣老兒果真陰險毒辣,竟然當真用活人來當做他的照明用具。哼!這老兒如此凶殘,和尚怎能任由他在猖狂作惡下去。”但覺這石洞中空氣混濁,陣陣臭氣自洞中深處飄散出來,四人雖然蒙住了口鼻,手帕上有提神清腦的靈藥,但仍是難以抵擋這石洞中的腐臭之氣。殷格格見到這黑衣人的神情,不禁甚感害怕,心想這石洞之中不知道還有多少這般恐怖駭人的景象,心生懼意,不敢在向石洞深處前進,她輕拉南宮襄的衣角,低聲道:“南宮姊姊,我······我很是害怕!不想再往裏走啦!”南宮襄也是心生懼意,但她好奇心濃重,眼見這黑衣人的神情舉止,正是那駝背老人所說的人燈,瞧這黑衣人的神情麵貌,不知是死是活,這石洞幽深遂遠,不知石洞深處究竟是一番如何令人震驚的場麵,她有心要進到石洞深處去瞧瞧,但聽殷格格說話微微顫抖,伸手拉住她手掌,但覺她手掌也是冷冰冰的,毫無暖意,知她極是害怕,伸手輕拍她背脊,低聲安慰。

聶衝在旁聽到兩人說話,眼見明相怒目翹向石洞深處,他“嗯!”的一聲,向南宮襄道:“南宮妹子,這石洞中陰森可怖,不知道前麵還有什麼難看的事物,不如你與殷家妹子先退到洞外,我跟大哥進洞一探。”向明相道:“大哥,你意下如何?”明相也察覺到殷格格對這石洞中的景物頗感害怕,本來這裏鬼氣森森,毫無生氣,叫兩個女孩兒家在這裏亂走亂闖,維實不好,點頭道:“正合我意。南宮姑娘,相煩你照顧好殷姑娘,這裏麵太過陰森凶險,我跟聶兄弟進去一探究竟,你們先退到洞外吧!”

南宮襄有心獵奇,但殷格格實是害怕的緊,她向明相道:“大和尚,咱們同來,既然已經走到這裏,前麵縱是有凶險,咱們也不能分開,外麵也未必是安全的。格格,你不要害怕,有我和大和尚在,不會有事的,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聶衝接過話頭,說道:“對,對,大妹子,你盡管放心好了,有你聶大哥在,保管教你平安無恙,什麼孤魂小鬼,休想摸到你一片衣角。”殷格格本來對這石洞鬼氣森森已是及為害怕,聽聶衝說什麼“不叫孤魂小鬼摸到自己一片衣角”之類的話,心下更是害怕,捂住了耳朵,說道:“聶大哥,你不要再說啦!我······我害怕的緊。”南宮襄聽聶衝胡說八道嚇唬殷格格,向他瞪了一眼,喝道:“小子,你在胡說八道,小心姑娘用針將你的臭嘴縫上。”聶衝瞪了瞪眼,伸了伸舌頭,說道:“乖乖,女人心海底針啊!好啦,我不說就是,你要是真的將我的嘴給縫上了,那我還不的給悶死了才怪。”殷格給聽了這話,“格”的一聲笑了出來。

聶衝向明相道:“大哥,小弟自打一見到那個髒不拉稀的怪老頭,就一瞧出他不是什麼好人,沒想到這老兒竟然殺害了這麼多人,還如此殘忍的將這些屍體做成燈柱,實在太也叫人氣憤,今日咱們便聯手將這鬼山洞給鏟平了,給天下除此一大禍患。”南宮襄拍手道:“好,聶公子,自我識得你來,這句話說的最像樣。大和尚,向來這山洞深處另有隱秘,咱們一路前行,將這裏的妖魔鏟除了。”明相哈哈一笑,說道:“南宮姑娘豪氣幹雲,當真是不讓須眉。好!咱們便去瞧瞧那老兒的洞府之中,究竟有什麼驚天的大秘密。”

四人順著甬道向前直行,隻見甬道內每隔數丈,便會有一個人體燈柱,向前走出數十丈,甬道拐了個彎,隻見這條甬道綿延向前,甬道深處火光點點,看來深處仍有不少燈柱貼在哪裏。又向前走出十餘丈,那駝背老者的身影隻在前麵不遠處緩緩晃動,四人見一路走來,甬道兩邊的石槽之中,嵌著許多人體燈柱,明相見這些被害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些更是身軀強壯的大漢,一路瞧下來,四人隻覺便如同是進到了陰曹冥府一般,隻覺著山洞鬼氣森森,寒風陣陣。明相沒見到一具人體燈柱,便不由得更添一層怒氣,心想:“世人原本就活在七苦之中,奮力掙紮,希望能夠有個好的前景,沒想到這些人生時受七苦糾纏,死了也不得安生,竟被這老兒做成照明的燈柱,這駝背老兒實在是罪大惡極。”

又向前走的數十丈,忽聽得前麵水聲淙淙,聶衝叫道:“前麵有水,大家小心。”向前走的十餘步,隻見甬道忽然斷雷裂開來,一條紫色的溪流橫穿而過,四人均沒想到,在這相距地麵幾百丈的地下山洞之中,竟然還有溪流流動,而且這溪水色作青紫,水質實在是詭異之極。

明相等四人見這地底數百丈深處的山石洞府之間,竟然還能見到暗河流動,均是又驚又喜,又感意外,但見到這河水的顏色如此詭異多姿,均覺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當真是叫人大開眼界。隻見這暗河約莫有兩丈來寬,水勢並不如何湍急,河對岸另有一處洞口,洞口內不遠處的地方隱隱透出火光。明相向南宮襄等三人道:“沒想到這地底深處竟然還有這等詭異的暗河存在,南宮姑娘,這河水如此詭異,叫人見之不免心神搖椅,隻怕這暗河有什麼鬼名堂,咱們要小心越過。”南宮襄點點頭。瞧著這青紫色的河水,說道:“大和尚,這河水隻怕染有劇毒,這般的水色,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千萬不能沾到河水。”明相道:“這暗河有兩丈多寬,想要一躍而過,頗為不易。”南宮襄笑道:“有你大和尚在,要過著一條小河,輕而易舉。”話未說完,便即向上躍起,明相伸右足往她足底一蹬,南宮襄接著他一蹬的力道,輕飄飄的躍過了暗河。殷格格見狀,依樣葫蘆,也躍了過去。明相向聶衝道:“兄弟,來吧!”聶衝見這青紫色的河水,詭異非常,說不定還真如南宮襄所說,這河水蘊有劇毒,隻怕隻要沾上一點,便會立即毒發身死,眼見南宮襄與殷格格借著明相之力,躍過了暗河,心想自己的武功甚是差勁,隻怕不能似兩位姑娘一般,安然躍過,心中不免暗暗打鼓,說道:“大哥,這河水如此模樣,隻怕又是那駝背老兒在此做的手腳,咱們要······啊!”明相知他擔心不能一躍而過,不等他羅嗦完,便即伸手抓住他的背脊,將他拋了過去。聶衝隻覺耳畔生風,剛叫的一聲,便聽得明相在身畔說道:“兄弟,不要大聲叫喚,咱們快趕上南宮姑娘與殷姑娘。”

聶衝聽到說話,不禁一愕,閉住了口,左右顧盼,隻見自己已然安安穩穩的站在了河對岸,回頭向身後瞧去,隻見青紫色的河水正自緩緩流淌,自己已經站在了河對岸。聶衝咽了口唾沫,說道:“大哥,真有你的。”隻見明相兩個大步跨出,已經趕上南宮襄與殷格格,這裏的隧道並不深長,隻有七八丈遠近,前麵出口處燈火輝煌,似乎是一個極大的廳堂。聶衝定了定神,快步趕上,忽然之間,隻覺眼前一亮,原來這洞口外是一個極大的天然洞穴,洞穴中隨處可見巨大的尖利怪石。

明相等人展眼四顧,見這個洞穴極是寬闊,四人站在進口處,竟然一眼瞧不見邊際,映入眼簾的皆是滿目的尖利怪石。殷格格指著眼前的一條溝壑,說道:“你們瞧,這裏被一條溝壑隔斷,要想過去,非得要從這幾條鐵鏈上踏過去不可。”明相等三人也已瞧見眼前的狀況,隻見四人身前半丈處便橫著一條及深的溝壑,這條溝壑及寬,對麵七八丈外有一條石梁直伸進溝壑之中兩三丈,這條石梁卻是極窄,約莫隻有數尺寬闊,瞧來隻能容許一個人通過。石梁伸進溝壑的一端,有根兩丈高低的石柱,石柱頂端分別栓係著十餘條手臂粗細的黑色鐵鏈,這十餘條黑色鐵鏈連這四人腳下溝壑的邊緣,看來這十餘條便是通過這條溝壑的唯一途徑了。石梁盡頭便是一片平地,兩邊生著許多尖利的亂石,四人見這諾大的石洞中景物異常,地勢險峻,四人誰也沒想到這地底數百丈之處,竟然有著等不同尋常的天然洞穴,便是在地麵群峰山巒之間,也是難以見到,無不嘖嘖稱奇。

正在這時,隻聽南宮襄輕呼一聲,指著對麵說道:“你們瞧,那個駝背邋遢老頭在哪裏。”明相等三人順著她手指之處瞧去,隻見臨著溝壑的一處高台上,那名黑衣駝背老者正自拄著黑色拐杖向四人瞧視,這時那老者身後卻並排站著六個人,那六個人都是頭戴黑色鬥笠,笠簷壓得極低,又隔得遠了,瞧不見這六個人的相貌。聶衝見到這黑衣老者,不禁氣不打一處來,高聲喝道:“臭老頭,你引爺爺到此,又故意躲著不見,究竟要弄什麼玄虛?”那老者嘿嘿的一陣冷笑,笑聲冰冷陰森,叫人聽了隻覺沒有一絲暖意,那老者笑道:“我在這幽冥鬼洞三十多年了,這三十年中從來隻有死人進來,沒有一個活著的人走進來,你們四個是唯一活著見到我這幽冥鬼動的人,不過你們別高興,你們能活著進來,就別想出去啦!乖乖的在這裏做我的人燈,也少卻了外界世間千般苦楚。你們使自己自盡呢,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聶衝聽了這幾句人不人鬼不鬼的說話,“呸!”的一聲,罵道:“你少在這裏亂放狗屁,爺爺們能進得來,也就能出的去,你想留爺爺在這裏,那是休想。”那老者嘿嘿一笑,笑道:“你這小子牙尖嘴利,最不是好東西,好吧!既然如此,那樣我隻好我親自動手了。”右手一揮,身後站著的那六個個黑衣人,一起踏步向前,隻見那老者出手如風,嗤嗤聲響,將數枚銀針分別刺進了這六人的身體之中,那老者身影向後退開,伸手向聶衝等人一指,喝道:“殺了我這幾個人。”那六名黑衣人,聽到喝令,分別抽出兵刃,躍向溝壑之上的鐵索,沿著鐵索向明相等四人殺來。

聶衝喝道:“哈!就這幾個蝦兵蟹將,也想跟爺爺動手。”手執大刀,躍上一根鐵索,揮刀便向一名黑衣人猛砍。明相見著六名黑衣人的身法,個個身手矯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聶衝萬難是他們的敵手,心下不禁大奇,暗道:“怎麼這鬼老頭手下竟然有這麼多一等一的高手?不知道這鬼老頭究竟是了什麼鬼法子,竟然將這些高手控製,為己所用。”眼見那六名黑衣人各執刀劍沿著鐵索縱躍而來,聶衝已然跟其中一人交上了手,明相向南宮襄道:“兩位姑娘,咱們一起上。”南宮襄道:“好。”與殷格格抽出雙劍,三人躍上鐵索,與眾黑衣人交上了手。

聶衝揮刀向一名黑衣人砍去,那黑衣人手執雙刀,左刀向外一格,右刀橫裏直削,聶衝不等招數使老,便即手腕翻轉,神刀向那人右手手腕上削去,那黑衣人當即右手刀回削,左手刀向聶衝小腹直刺,這兩下出手快無閃電,刀勢沉猛,聶衝原本仗著神兵利刃,可與這黑衣人漢子鬥上數招,但數招一過,在對方精妙威猛的招式下,聶衝便難以招架。那黑衣漢子呼呼數刀,刀刀沉猛迅捷,聶衝不能抵擋,步步後退。撇眼見見到明相等三人也與眾黑衣漢子鬥在一起,這六名黑衣漢子均是手執雙刀,刀光霍霍,出手如電。這六名黑衣漢子與明相等四人鬥在一起,卻均是將笠簷壓得極低,明相等四人便是與之對敵,也是難以瞧見對方的麵貌。聶衝揮刀橫砍直削,竭力抵擋對方的猛攻,但聽得嗤嗤聲響,聶衝身上的衣衫已被對方砍破了數刀口子,幸好聶衝奮力躲閃,這幾刀也沒傷及肌膚,但聶衝在對手的猛攻之下,已是難以抵擋,在鐵索上步步向後退卻。那駝背老者在對岸見了,嘿嘿冷笑,喝道:“先將這小子的狗頭給我砍下來當尿壺。”撮唇作嘯,一股尖利的嘯聲傳遍整個石洞。那黑衣漢子聽到嘯聲,忽然嗬嗬的發出一陣嘶啞低沉的怪嚎,猛然之間,雙刀閃閃,接連向聶衝猛砍四四一十六刀。聶衝猛然間聽到對方這樣古怪的嚎叫,不禁嚇了一跳,被那漢子一陣快刀搶攻,左腿上立時中了一刀,鮮血汩汩流出。

那邊明相獨鬥三名黑衣人,雙掌翻飛,掌風呼呼,逼得三名敵人難以靠近。殷格格與一名黑衣漢子鬥的數招,忽然聽到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嚎,不禁嚇了一跳,脖子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轉眼間見到聶衝腿上受傷,整個人都被對方的刀影包裹住,形勢危急,有心過去伸劍相助,但被一名黑衣人纏得緊了,對方武功又甚是高強,一時之間,難以騰出手來相助聶衝脫險

。殷格格便這麼一疏神,立時被對方強攻數刀,壓得她抬不起頭來。

明相一人力敵三名高手,忽忽數招,明相已示出這三人的武功又高有低,但這三人均是一流高手的境界。明相雙掌飛舞,大開大合,正是少林派的絕技般若掌法,明相內功極是深厚,他一掌拍出,便帶起一股強勁的勁風,那三名黑衣漢子雖然都非等閑之輩,但在明相如怒濤般的掌力拍擊之下,仍是難以逼近明相身前。三人各執雙刀,分站三個方位,將明相團團圍在核心,隻要一有空隙,便即上前搶攻。數招已過,明相已瞧出這三名黑衣漢子均是硬手,自己若想勝得過對方,非得在五十招之後不可。他呼呼呼接連打出三計般若掌,分擊三名敵人,三股雄渾的掌力將那三名黑衣漢子所站的鐵索激的不住搖蕩,那三名黑衣漢子各自凝神,定住身影。明相攻敵之餘,忽聽得聶衝出生叫喚,撇眼瞧去,隻見聶衝被一名黑衣漢子揮舞雙刀,逼得不住倒退,身上已然受傷,殷格格數次想要伸劍相救,卻均被眼前的敵人揮刀阻擋,難以湊效,眼見聶衝步步後退,左腿上鮮血直流,那黑衣漢子的雙刀揮舞的密不透風,如一團銀光始終不離聶衝身周的要害部位,明相知道這六名黑衣漢子均是一等一的高手,四人中除了聶衝,其餘三人都能夠與當麵之敵打個旗鼓相當,眼見聶衝處境危險,明相正要想法子助他一手。忽見人影一閃,南宮襄突然橫裏一躍,躍到聶衝的肩頭之上,高聲喝道:“站穩了。”居高臨下,雙劍嗤嗤,向那黑衣人胸前急刺八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