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來不是白撿(1 / 3)

深夜,繁星點點,明月如鉤。

一行人出了地牢。

蕭景楠提著蕭沐兮的後衣領往門口走。

幾百階台階,蕭沐兮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被顛出來了。

嗚……沒想到我不僅暈車暈船暈飛機……居然……還暈人……

可惜這小胳膊小腿的,咱也夠不著地啊。

蕭沐兮快要抓狂了。

長這麼大沒被人提溜著衣領爬過樓梯。

她不要臉的嗎。

“聖……聖上……”後麵的顧楚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出聲道,“小孩子……不能這麼……emm……”

顧楚憐沉默了。

這算提還是抱?江湖救急。

走在前麵的蕭帝臉一紅,隨即把蕭沐兮扔到顧楚憐手上,惱羞成怒道:“你會你抱著,朕才不稀罕。”

說罷,逃也似的飛出去了。

沒錯,是飛出去的。

他隻腳尖一點,就翻過了地牢外牆。

被提了一路又忽然被拋起來的蕭沐兮:……

你禮貌嗎?

為神馬有門不走非要走牆?

emm……習武之人的……修養???

嘲笑我不會輕功是吧。

好家夥,我改天就去學,絕對比你飛得高。

蕭沐兮對著蕭帝的背影悄悄豎起一根中指,然後在心中默默問候了一下太後娘娘與先帝。

忙了半宿,蕭沐兮實在是撐不住了,剛出地牢,眼皮就開始打架。

不知不覺間,便靠在顧楚憐懷裏睡著了。

……

蕭沐兮迷迷糊糊的,忽然聽見有人在說話。

她緩緩睜開眼,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怎麼回事?天亮了嘛?”

蕭沐兮緩了一會,視線才清醒起來,定睛一看,竟已經到了鳳鸞宮門口。

……

為什麼感覺自己隻睡了一秒鍾……

“不是,天還沒亮,隻是……”顧楚憐把奶團子放了下來,撓了撓腦袋,“西偏殿已經令人收拾好了,公主既然已經醒了,那臣便不叨擾公主休息了。”

……

那是我自己醒的嗎?

這下好了。

我好不容易找回來的睡意。

你不知道一個醫生能睡個好覺有多不容易咩?

蕭沐兮嘟著嘴,憤怒地瞪著顧楚憐。

那小眼神,能把顧楚憐看出個窟窿。

顧楚憐被蕭沐兮盯得發毛,語速不由得加快了,叭叭叭說完估計他自己也沒聽清。

顧楚憐把還在昏睡的端木棽交給雪蓮,然後塞了一個小玻璃瓶給蕭沐兮,便飛快地消失在了蕭沐兮的視線裏。

三十六計,溜為上計。

……

鳳鸞宮內並未點燈,照明全靠雪蓮手裏一盞燈籠。

那一盞橘紅的燈籠,發出淡淡的微光。

它被深藍色的天空,燦爛的星光,酒紅色的宮牆,墨色的樹影包裹著,如夢如幻。

蕭沐兮跟在雪蓮後麵,把玩著透明的小玻璃瓶。

那小玻璃瓶甚是好看,無數棱角折射出淡淡的七彩微光。

她的腳步愈來愈緩,最後停了下來。

嘖,怎麼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小心翼翼地把玻璃瓶湊到鼻子底下,仔細聞了聞。

這玩意是……

止……止痛藥?

!!!

好家夥,顧楚憐那玩意咒我呢!我特麼要止痛藥幹什麼!

士可忍孰不可忍。

下次再碰著,非得宰了他不可。

要是隔的近點,估計能聽見蕭沐兮磨刀霍霍的聲音。

恨恨地發完毒誓,蕭沐兮把止痛藥揣進袖口,快跑幾步,追上了前麵走著的雪蓮。

顧楚憐該死是一回事,止痛藥既然已經給她了,那就沒有不收下了的道理不是。

蕭帝那邊的效率也是很高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西偏殿早已煥然一新。

灰塵都掃淨了,地板亮得甚至能照出人影。床鋪好了,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屋子裏該有的陳設都有,一樣不差。

不愧是皇帝。

雖然狗,但是不能不承認這辦事效率。

雪蓮把端木棽安置在西偏殿的榻上,轉過身來,對蕭沐兮作揖道:“九公主,貴妃娘娘還沒有找到,您既然已經回來了,奴婢就先走了。”

“好。”蕭沐兮點點頭,把西偏殿的燈點上,燈光雖遠不及現代的白熾燈,但有總比沒有強。

借著燭光仔細看,白乎乎的糯米團子,看起來很好吃……

蕭沐兮趕緊拍拍自己的臉。

瑪德,我在想什麼。

我特麼絕對沒有戀童癖。

估計是太困了吧,他喵的都開始胡思亂想了。

雪蓮行禮之後便繞過屏風低頭退出去了。

雪蓮走了,這鳳鸞宮也沒有別的丫鬟仆從。

好寒酸。

這代表著今天晚上要由蕭沐兮一個人來照顧這個小兔崽子了。

待蕭沐兮反應過來後……

雪蓮早就沒影兒了。

夜色如墨,獨留蕭沐兮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靠。

真他娘的遭了八輩子的孽。

兩片單薄的木板狠狠撞擊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音。

蕭沐兮現在恨不得把門砸個洞。

她無力地癱坐在床上。

雪蓮沒有給她正殿的鑰匙,門是鎖著的,他喵的今天要睡地板了。

忽然,身邊的男孩翻了個身,壓在了她的身上。

……

真想找塊豆腐撞死。

蕭沐兮深吸一口氣,推了推端木棽,指尖卻碰到了男孩的袖口。

好家夥,衣服都濕透了。

這家夥剛剛穿著衣服洗澡了還是怎麼滴。

蕭沐兮借著屋內的燭火,湊近一看,不禁冷汗涔涔。

血。

男孩滿身是血。

地牢裏很黑,再加上蕭沐兮常年和血肉打交道,對血腥基本免疫,根本沒有發現端木棽竟傷得如此重。

這麼多血,那蕭憶情到底下手多狠?

這麼可愛的寶寶,她好狠的心。

不愧是狗皇帝的女兒。

簡直就是暴君的縮小版。

一樣狠毒,一樣變態。

蕭景楠:你罵蕭憶情就罵蕭憶情,幹嘛還要再踩我一腳……很好玩嗎?

居然能看上比自己小了十歲的寶寶,咱也是挺佩服的。

蕭沐兮輕輕地脫掉端木棽的外衣,裸露在外的皮膚早已不見了原本的白皙細膩,盡是一片血肉模糊。

她感覺自己的心一陣陣地抽搐,鼻尖一酸,眼淚又要奪眶而出。

蕭沐兮行醫多年,傷的這麼重還能一聲不吭的也是屈指可數,更何況還是這麼小的孩子。

忽然,一隻纖白的小手握住了她的胳膊。

我靠!

蕭沐兮嚇得差點驚叫出聲。

“疼……好疼……”

男孩的眼角微紅,月光照得他臉色更加慘白。

雖然蕭沐兮已經盡量放輕動作了,但是說完全沒有碰到傷口那是不可能的,何況端木棽傷得這麼重。

蕭沐兮感覺自己的心髒漏跳了一拍,隨即手忙腳亂地翻起自己的口袋,摸出了顧楚憐給的一小瓶止痛藥。

原來顧指揮使給止痛藥是這個意思……

瑪德,想給自己一板磚。

她小心翼翼打開止痛藥的瓶蓋,把端木棽扶起來,托著他的頭就給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