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別墅。
救護車的聲音,在暴雨中,聲聲入耳,一個孕婦被簇擁著,抬了上去。
喬知晚渾身痛的,像是骨頭都要碎了,額頭鮮血順著臉龐流下,趴在客廳地板上胳膊膝蓋上全是血。
腦子裏的眩暈,一針一針的襲來,目光落在吵鬧的人群和救護車上,滿是淒涼。
在顧家人眼裏,隻看的到受傷的薑書琪,沒有一個人關注她,也遍體鱗傷。
此時,身上的痛,根本抵不上心口的痛。
她掙紮著想要起身,自己去包紮一下,隻聽一陣腳步聲,衝她而來。
“啪。”一道清脆的響聲,喬知晚被打又跪在了地上,左邊的臉立馬腫了起來。
“你這個毒婦,竟然敢毒害我們顧家的骨血。”韓雁尖利的聲音響起,聲音裏全是恨,“你就是個克星,把你們喬家人全克死了,又來克我們顧家。”
喬知晚擦拭掉嘴角的血跡,眸中寒光閃動,喬家是她的逆鱗,誰也不能說。
她倔強的抬頭,“我沒有推她。”
她明白婆婆一向看不上她這個孤女,就算如此,也不能給她扣莫須有的罪名。即便是渾身疼的厲害,喬知晚還是挺直了腰杆。
南城喬家的榮譽,需要她來守護。
“你將薑書琪推下樓,事實盡在眼前,還要狡辯嗎?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悔過之心?”
喬知晚抬眼,看向出聲的男人,她的丈夫顧燁霖,他的眼睛裏,有冷漠,有厭惡,有憤恨,卻沒有一點憐惜。
她心口狠狠一顫,聲音裏也泛著冷,“你是我的丈夫,卻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我,你親眼看到是我推了她嗎?我沒有推,你盡可以查監控。”
三年了,她將這個男人視為唯一的親人。可是他太冷了,心像石頭一般,怎麼捂都捂不熱。
顧燁霖目光裏不帶一絲感情,踱步到她的身邊,“你真是好心機,知道那個地方沒有監控,故意的吧?”
沒有監控?
喬知晚啞口無言。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那裏沒有監控。
“你該知道薑書琪肚子裏的孩子,對顧家有多重要,對我有多重要。”顧燁霖聲音冷冽,有一種咬牙切齒。
那是他死去的哥哥,留下的唯一骨血。
若是出了事,喬知晚死一萬次都不足惜,想到這裏,顧燁霖眸子裏閃過一絲狠厲,死死壓抑著自己想要掐死她的情緒。
聞言,喬知晚的心涼了半截,她不知道這三年的婚姻算什麼?她的男人,她的丈夫,心裏眼裏全是自己的小嫂子。
她又心痛,又想笑。
今晚是顧家一周一次的家宴,她與薑書琪在二樓樓梯口相遇,對方不知為何拉著她一起摔下了樓梯。
她在顧家一向人微言輕,不會有人相信她。
“你最好祈禱孩子沒事,否則…”顧燁霖話未說完,便匆匆離開。
喬知晚知道他口中的威脅,投過雨幕望著他的身影,心髒碎成了一塊一塊的。
她張了張嘴,還想解釋,卻沒有一個人願意聽她說話。
見兒子走後,韓雁冷聲喝道:“來人,將這個毒婦拖到雨中,讓她好好反省反省。”
隨即,來了一幫傭人,推搡著喬知晚,跪在雨中。
暴雨越下越大,喬知晚的身體和心,也越來越冷,她的脊背卻一直挺直。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覺得意識已經恍惚了。
可仍然還在堅持,其實她完全可以離開,隻是心裏還有一絲希翼。
她需要一個答案。
為這三年的婚姻,和長達數年的暗戀,畫上一個句號。
雖然說,那裏沒有監控,但是隻要顧燁霖想查,一定可以查的到。摸著兜裏碎掉的手機,喬知晚的目光閃了閃,唇角勾起一抹笑。
沒想到這一幕正好落在不遠處的男人眼中,他一身寒氣,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