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世家的小公子做了個夢,說不清是好夢還是噩夢。
夢裏煙霧繚繞,燈火黯淡,意識模糊間什麼也看不清,不知身處何地。隻記得好大一張床,那人赤裸上身,跨在他身上,牽著他的手,貼著胸前皮肉,一路向下……
他身上沒力氣,軟軟地掙了一下,沒掙脫。那人邪氣的笑,下頜弧度十分好看,溫熱氣息湊到耳邊:我叫越軒。
不知過了多久,小公子緩緩睜眼,是在自己寢室裏,不禁舒了一口氣。抬手一摸,額上一層薄汗。而夢中那句“我叫越軒”還十分清晰,仿佛真的有人趴著他耳邊說過。
小公子翻身下床洗漱,不多時,家仆來說父親傳他去書房。
左右不過是因為他過幾日就要上丹屏山去拜師修習,叮囑他要尊師重道,心無旁騖好好修習,待學有所成,再歸家光耀門楣。
小公子家是修仙世家的旁支,雖然家中衣食無憂,出門受人尊敬,但也隻是承祖產,借主家的光罷了。父親沒有修仙的天賦,哥哥心高氣傲,不願依附他人,前幾年自己出去做了雲遊散修,再沒有聯係。如今小公子成了家裏最後的希望,父親打聽到丹屏山祖師開山門收徒,於是多次奔波托主家家主遞名帖,這才讓祖師收下他。
小公子自幼聽話懂事,他明白任重而道遠,不管丹屏山祖師如何嚴厲,他都一定要學有所成,讓父親放心。
接下來幾日,小公子比往日更加勤奮的練習劍法。這劍法是修仙界入門劍法,每個劍修都會。父親一心想要小公子拜入名門,擔心小公子學的太雜難以成才,並未教他其他。
白日多動,夜裏自然睡的香。
上山的前一夜,小公子又夢到那個人,自稱越軒的人。
仍是看不清麵容,隻是這一次,越軒不再溫柔了,像是入魔了。小公子站在床邊,看著發白縮水的自己躺在床上,很明顯已經是一具屍體。越軒卻不嫌棄,拿著擰幹的濕布巾,輕柔地擦拭他的臉,手,胳膊,然後被子掀去,露出赤裸的身子……越軒看不到床邊小公子的存在,仍溫柔擦拭著床上的身體。末了,在屍體額上落下一吻。
小公子看得反胃,轉身衝了出去,撲入茫茫大霧中。
驚醒之際,已然天明。小公子洗漱完畢,帶著家仆出發了。昨夜已經喝過送行酒,他不願看到母親淚眼了。
家仆送小公子至山門外,結界微開,從裏麵鑽出兩個仙童,接過家仆手中行李,道:“丹屏山不許外人入內,以後由我們照顧公子飲食起居。”
家仆淚眼婆娑拜別小公子,小公子是由他看著長大的,如今也才十四歲。
小公子麵上不顯,做成熟穩重狀,轉身道:“你回去吧。”大步向前走去,再沒回頭。
小公子上山本應先去拜見祖師,卻被仙童告知祖師閉關已久,山中事物都由大師兄處理。小公子心中疑惑,既然祖師閉關,為何自己還能上山來,難不成這大師兄能代祖師收徒?
不經意間就被帶到了大師兄的寢居,一間十分雅致的屋子。書畫有布局的掛著,書案上還養著一盆文竹,文竹旁邊的白瓷缸裏,養著一隻烏龜,頭和四肢都縮著,一動不動。小公子伸手摸摸它,仍是不動。於是他將龜殼翻過來,心想這下總該動了吧,卻還是沒能如願。正當他疑惑這龜是不是冬眠的時候,傳說中的大師兄出現了。
“久等了,師弟。”
如沐春風的男聲,一聽就知道是位溫潤如玉的君子。
小公子轉身看去,少年站在門口,約莫比小公子大幾歲,身量很高,膚色白皙,襯的身上普通的青衫都亮眼起來。
小公子對眼前人有幾分熟悉感,可他們分明第一次見麵,這樣如朗朗明月的人物,見一眼就不會忘了。
“客氣了,師兄,我也剛剛到。”
小公子盯著師兄看了許久,險些忘了答話,此時低下頭,有些尷尬。
“師弟請坐”,大師兄似並不在意他的目光,“師尊正在閉關,拜師禮就先擱置下來,待師尊出關再舉行如何?”
還能如何,隻能答應了。
小公子點點頭,師兄正給他倒茶,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再往上瞧,脖頸上的皮膚細膩光滑,下頜線條很好看,很像……
越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