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的夏天,依舊是那個蟬叫破了天的季節。
然而,2005年的夏天,對許諾而言,最大的事情就是,許真維的工作調動到了林城。
她和哥哥許知言轉學到了林城。
一切好像變了又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早上六點半,媽媽的聲音準時傳達到許諾的耳朵裏。
“諾兒,起床了,你哥都跑幾個八百米回來了”。
許諾的哥哥許知言就是個五好青年,要不是許諾心髒有點問題,每天她也要被拉起來“受罪”。
美其名曰“鍛煉身體”。
對於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而言,最好的“鍛煉身體”可能就是吃飽喝足,早點睡覺吧。
每次她都是如此自我催眠,甚至還洋洋得意。
許諾在床上緩個幾分鍾,才揉著眼睛趔趔趄趄地往洗手間裏去。
許知言,穿著一身清爽的運動裝剛好回來,也準備去洗個澡。
許諾立馬就精神了,每天他們家必定上演的大戰就是,“搶洗手間”。
基本上都是以許諾的勝利告終,當然今天也不例外。
吃過早飯,許知言騎車載著許諾去上學,一路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人。
如過江之鯉,魚貫而出,吵吵嚷嚷,好不熱鬧。
2005年,新時代的好氣象,一切都隨處可見。
清晨的露水氣和沿路的一行行小商販的早點氣味混合在在一起,還有一點好聞的煙火氣。
許知言和許諾是龍鳳胎,要是光看個頭,感覺相差的有個兩三歲。
兩個人都在都在上高三,許知言一米八零的個子,看著像老師,許諾一六零的身高,瘦瘦小小的很是嬌小地像個初中生。
到校門口,許知言停下來,推著車子等著學生會檢查著裝,許諾在後麵跟著,書包被哥哥挎在胸前,百無聊賴地掃視著人群中有沒有自己熟悉的同學。
每天這個時間,學校門口都是異常地擁擠,前麵的推搡著後麵的,到教室衣服連帶著發型都是皺巴巴的,像是經曆了一場大劫難似的。
——
許諾和許知言不在一班,哥哥在三班,許諾在五班,其實也就是樓上和樓下的距離。
許諾慌慌張張地跑進教室,大家已經開始早讀了,朗朗讀書聲,正好遮蓋住許諾的喘息聲。
遲到的那一點點愧疚感,很快就在心中消散掉。
旁邊在立起來的書本下麵,吃包子的是許諾的小姐妹,何梔,一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許諾剛來的這一兩個月,已經和她建立的良好的革命友誼。
當然是互相把風。
何梔一遍啃著包子,一邊抱怨著許諾。
“你這每天可真會卡點啊,本來還指望你幫著擋著呢,現在還要我給你打掩護。”
許諾從書包裏拿出來語文課本,佯裝大聲讀書地微微張著嘴巴,雙眼盯著課本的字。
“老師在後麵看,趕緊把包子收起來”。
何梔聞言,也立馬坐好,像模像樣地挺直腰杆,大聲讀起來。
“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桑之落矣,其黃而隕,自我徂爾,三歲食貧……”。
就是嘴裏的包子還沒有咽下去,含含糊糊地聽不清聲音。
許諾無奈地搖著頭,學生害怕老師怕不是與生俱來的吧。
心虛的成分多於認真的程度吧。
老師並沒有發現異樣。
許諾剛轉學來的時候,擔心大於欣喜,還有一年就高考了,轉學這個行為屬實有點大膽。
後來,每每想起來,這一切好像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似的。
——
“許諾,你知不知道三班的沈然啊”。
課間,何梔一邊吧唧著嘴巴吃著一包薯片,還不停地跟許諾八卦學校的新瓜。
“誰啊”。
許諾沒抬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昨天剛到的一本曆史雜誌。
何梔放下手裏的薯片,頭趴到許諾的手臂處,神秘兮兮地挑了一下眉。
“你哥不是也在三班嘛,你不知道沈然,他可是校草哎”。
許諾若無其事地翻到下一頁,嘴裏輕飄飄地說著。
“學校的草和外麵的草沒有什麼區別吧,我倒是覺得外麵的更好看,因為天然的更有野性的美”。
說完還點了幾下頭,表示對自己的觀點的認同。
“……”
何梔無語,插科打諢慣了,不知道許諾還是真不知道“校草”的含義,還是逗她玩兒的,活生生地把一個人說成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