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後,春滿知道去了官府,謝域辭必定不會真的看著青彥被冤枉,整個人再也撐不住,徹底暈了過去。

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

春滿什麼也看不見。

她發現自己身體變得很是輕盈,沒有身體,像是一團空氣。

自己迷失在無盡的黑暗中。

春滿渾渾噩噩的掙紮著。

忽然,黑暗中傳來人的呼喊。

“春滿,醒醒。”

“春滿,對不起——”

猛然睜開眼,滿臉憔悴的青彥正坐在床邊。

他的臉上全是自責與擔心。

見春滿醒了,青彥臉上一喜。

“你終於醒過來了。”

春滿張了張嘴,喉嚨很痛根本發不出聲音。

青彥將旁邊桌上溫熱的湯藥端過來:“先喝口藥,我熬了很久,已經晾好了,不燙。”

春滿不習慣躺著喝藥,於是青彥將人扶起來半靠在床上。

她的手上因為燒傷,又向之前那樣裹滿了白棉布。

於是,青彥小心翼翼一勺一勺的喂。

青彥的動作很輕,十分專注的觀察著春滿的反應。

哪怕她皺個眉頭,他都會停下來:“怎麼了?”

春滿搖搖頭。

一碗藥喝了三刻鍾。

好不容易喝完,青彥端來了小米粥。

“剛剛那藥是要在進食前吃,你躺了這麼久,不能吃腥辣的,隻能先喝點白粥。”

經過相處,青彥知道春滿喜歡吃肉,不喜歡吃太清淡的。

因此,把粥端來之後,做了解釋。

也算是哄春滿喝不喜歡的粥。

春滿也很乖順,把這一碗粥吃得幹

幹淨淨。

她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想問又說不出話。

隻能作罷。

她看了看房間裏的環境,這是個陌生的房間。

屋子裏的家具很是精巧。

雕花拔步床,配上價格不菲的輕紗帳,床上個的被子全是繡花綢緞。

此房子的主人非富即貴。

青彥是個窮大夫,自然是買不起這些的。

春滿想起謝域辭。

她瞬間慌張起來,想找東西把臉擋住。

去而複返的青彥進來時,正看春滿將枕巾往頭上蓋。

看她惶恐發抖的樣子,青彥的心底針紮似的疼。

在撿到春滿時,她不知道自己臉變成了什麼樣子。

整個人十分開朗灑脫,每天都是高高興興的。

可自從她發現自己變得醜陋不堪時,整個人都變得膽小自卑。

這不該是正直花季的姑娘該有的樣子。

雖然青彥沒有看到過春滿本來是什麼樣,但他卻想知道,是什麼人這麼狠心把她毀成這樣?

“春滿,你別怕,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青彥說著繼續往春滿身邊走。

“不,不要——”春滿勉強說出三個字,喉嚨裏痛得直顫。

“別怕,我帶的是羅羅,不是別人。”青彥見她這樣,再也不敢賣關子。

春滿聽到是羅羅,整個人忽然放鬆下來。

她癱軟的靠在床上,不在掙紮。

羅羅哼哼的走到床邊。

它好幾天沒看到過春滿,見春滿不搭理它,急得在床邊直轉悠。

羅羅還是小豬仔的時候就跟著春滿,一人一豬很少有分開的

時候。

春滿好不容易緩過來後,將手伸到床邊摸了摸羅羅的腦袋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