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尚淺,西北城的一處小酒館裏,聚集著一群喝酒的人,隻見那其中一名男子,白發白須,衣冠不整的,手裏拿著一壺酒,這的人都戲稱他醉翁,至於本名嗎,沒人記得也沒人想知道。隻看那男子好似十分激動,一下揮著手有聲有色的說著,一下又停下往嘴裏灌幾口酒。

那男子許是酒喝多了,整張臉通紅的,站也站不穩,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即使這樣也依舊唾沫橫飛著,靠著牆啊接著說。

“二十年前,我當時正禦劍飛行呢,在那北海上空,零星看見了幾個人影,我悄悄的藏於那樹後,隻見一名麵容姣好的女子,正與一名男子和幾個老者談話,哎呦那女子看著傷心欲絕,仿佛下一秒就要哭的昏過去了。你們猜猜,那女子是誰?”

說罷,又要朝嘴裏倒酒,可那壺卻空了。男子晃晃酒壺“酒呢?添酒!小二!”,他拿著酒壺胡亂揮著,好不容易的攙扶著牆站起身,走到櫃台,小二熟練的給他倒了滿壺“你瞧好了,這酒可是你看著倒的,沒摻水哈。十五枚銅錢。”

男子聽了這話,把緊盯著小二手上動作的視線收回來,手朝衣服裏摸去,拿出一個有些破爛的袋子,一枚一枚的數著,掏好了銅錢放在櫃台上,便拿著酒踉踉蹌蹌回去了剛才的地方。

方才聽他說話的那群人見他回來,問道:“然後呢醉翁,那女子莫不成還能是天上的仙子啊!”

醉翁好似清醒了一些“對咯對咯!那女子正是二十年前名聲響徹天上人間風華絕代的綾羅仙!”

“嗬,還東方嬋!這綾羅仙可曾是這世間第一流天才,她與敖珈上仙的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你今日若要是他倆的愛情故事,那可就沒趣啦,大家早聽過咯。”一名同樣喝著酒醉醺醺的中年男人嘲笑著。

“你還說什麼禦劍飛行呢!大家都是沒有仙骨的人,還禦劍,我看你最近的謊是越扯越離譜了!”

“此言差矣!”醉翁沒在意他的譏諷,這十幾年來早就習慣了,他朝嘴裏倒了口酒,緊接著說“兩位上仙的愛情大家誰都知道,可又有誰知道後來的呢?”

這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沒人接話了。

“我知道!”

醉翁有些得意的笑笑,抬著頭,又揮著手講起來。“那敖珈後來負了綾羅仙!”醉翁說罷淬了口唾沫,覺得那敖珈不是個東西“後來啊,那綾羅仙傷心欲絕,而又恰恰發現自己懷了身孕,於是瞞著一切,帶著骨肉去人間咯。”

“嗬,那你說說,這仙子去了哪裏?”前麵的那名中年男子還是不信,於是又問。

但這回醉翁沒理他,喝了口酒沉沉睡去了,就睡在這酒館冰涼的地板上,醉翁沒有家,每天依靠酒精麻痹自己,西北城的人都當他是個樂子,拿他取笑。

而此刻酒館門口一直偷聽的小女孩,見醉翁不說了,於是撒開腿跑回家了。

夜已經深了,一名女子在昏黃的燭光下打掃著屋子,縱使粗衣麻布,也遮掩不住女子的貌美。女孩踏進家中奪過母親手中的掃把“阿母,染染幫你掃。”

女人又將掃把拿過,掐了掐染染的臉蛋溫柔的笑笑,那笑容如春風般溫暖“不用,你快去洗澡,阿母買了你喜歡的梨花酥。”

女孩聽了這話,開心的蹦蹦跳跳洗澡去了。洗好後,母女兩人坐在桌前,染染興衝衝吃著點心,滿嘴碎渣,有時也朝母親嘴裏塞一個,但母親每次都隻咬一小口,說不愛吃這甜的。

“染染,今日你從教書先生那學到什麼啦,染染也教教阿母好不好。”

女孩用力點了點頭“教書先生今日教我寫字了!教書先生還說,等到了十二歲,每個人都要去測一測有沒有仙骨,是哪一等級仙骨,有仙骨的,以後就可以當仙人,去除魔衛道了!”

女子聽了這話愣了一愣,又恢複如常。眼裏多了些女孩少時不懂的晦澀難懂的情緒,但女人仍舊溫柔的問“那染染呢,以後想成為仙人嗎?”

女孩懵懂的看著母親,又想起來教書先生說飛升成仙以後會變得很厲害,於是點了點頭“想!染染想保護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