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安市第一人民醫院,精神科。
“你好魏醫生。我好像失憶了,還出現了幻覺。”
我坐在診療室裏,平靜的敘述道。
魏軒和靈靈站在門外等我消息。
桌子的對麵坐著魏醫生,身穿白大褂,左手放在台式電腦的鍵盤上,修長的右手手指推了推金絲框眼鏡,鋼筆放在胸前的口袋中,讓人信賴。
雖然他頭上的黑發已經漸白,眼角的皺紋也日益明顯,但炯炯有神的雙目給人一種獨屬於少年的朝氣和活力,卻又不失醫者的溫和慈祥。
“多久了?”
我疑遲了一下,實話實說:“很久很久,久到我不記得我是什麼時候失憶的。”
他突然看了我一眼,眼中神色晦暗不明,轉瞬又目光又重新回到電腦屏幕上,手指嗒嗒的敲擊著鍵盤。
“為什麼不來醫院檢查?”
不知如何作答,我便選擇了沉默。
他再次深深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
“去前台登記後辦住院手續,留院觀察治療。”
幾個問題過後,打印機緩緩吐出一張診斷表,我拿上它準備去找前台登記,魏醫生突然又問:
“你…還記得你高中的事嗎?”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如實回答道:“不記得。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眼底有些猶豫閃過,最終決定坦白:
“其實,我和你是夫妻
我們在高中時便認識了,那時的你,性格開朗活潑很受同學歡迎,成績中上遊。那時的我,成績雖然長居年級前三但性子內向一直沒什麼朋友。
一天你找到我,問我能不能幫助你學習,你說你想和我上一個大學,我同意了。從那天起我們總是形影不離,相互幫助,也曾被老師喊到辦公室說:相互學習很好,但同學之間的相處也要有距離。
我們還私定終身,我承諾大學結束就娶你。上了大學,我們的感情依然很好。後來,我們就結了婚。我們有了一個女兒,叫泉泉。
婚後,我們的生活一如既往,每天都很開心。可在泉泉14歲時,你突然失蹤不見,怎麼找也找不到。
多麼幸運,我終於再次看見你了。
我以前總想著,我要是找到你了,我一定要控訴你的惡行;我要對你說這麼多年我和泉泉找你找的有多麼淒慘…我想對你說很多很多,可是現在,我隻想問一句:
你最近過的好嗎?”
魏醫生自嘲般的笑了笑,眼淚都笑出來了:“也罷,你現在失憶了,我說什麼你肯定也是不信的。”
我再次沉默了,有些無所適從。
終究,我還是心軟了。
“過去的都過去了,別拘泥於過去,未來一切皆有可能,也許以後我就恢複記憶了呢,向前看吧。”我這般安慰著,心裏卻在消化剛剛爆出的信息。
良久,待魏醫生心緒平複後,我問出了埋在心底已久的疑惑:
“你認識這個吊墜嗎?”
我從脖子上取下吊墜,放在手心給他看。
“這是你女兒送你的。”他的目光透過吊墜,似乎有點羨慕。
我看不懂這情緒從何而來,也不想去深究。
反正,我離真相又近了一步呢。
隻是這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嗎?
看個醫生就遇到了故人。
我還真是幸運呢。
.
這是一段對話。
“叔,人我給你帶到了。是她嗎?”
“是她。幹得不錯。你是脅迫她了?”
“沒有啊。我知道她對叔你有重要,怎敢脅迫?來這麼快是因為她自己說不舒服想來醫院的,我想著擇日不如撞日,便立馬動身帶她過來見你了。”
“嗯,從今天開始自由了。”
“謝謝叔。叔你以後好好生活,別像以前一樣傷害自己了。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