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鍾文山一聲大喊，立刻有人圍過來，將鍾離慕凡護在中間。
失去了李睿的壓力，鍾離慕凡便直接收了招式，緩緩轉身，果然看到蘇采薇立在他的身後，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真的是你？”即便是聽到鍾文山那麼說了，他還是難以置信，就連看到她的人站在他身後，他也依舊問出了這麼一句。
他不甘心，很不甘心，為什麼自己為她付出了這麼多，她卻要如此待他？即便是不愛他，但也不該親手傷他啊。
她現在還不知道真相就能對他下此重手，那要是等到她知曉了他從一開始就利用他，還害的秦王府蒙冤入獄，蘇采宸病入膏肓，她又會如何對付他？
心狠狠的痛了起來，他好看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在眉間擰成一個結，濃的化不開的失望與落寞在他黑曜石般璀璨的眸中沉澱。
他回頭看了一眼，背上還插著那柄他親手送給她防身的短劍，他甚至恰好能看清楚那劍柄上的小字：沉音。
原來送她劍防身，她防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他要多麼愚笨，才會把凶器主動送到她的手上，讓她好在這種時候給他背後來一劍？
他反手握住劍柄，狠狠往外一拔，背上又是一痛，他麵不改色，伸出另一手握住鋒利的劍刃，在他手碰到劍刃的那一刻，血便順著手掌流了下來。
蘇采薇愣愣的看著他，喃喃的喚了一句，“慕凡……”
她不知道現在自己還能說什麼，看到他眼裏的失望與落寞，她居然心疼了，也愧疚的幾乎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要是當時情況緊急，李睿處於下風眼看著就要不敵鍾離慕凡，她又怎麼會偷襲他呢？若不是李睿在最後關頭飛身而起去救她，她也不會對那個男人再抱希望。
說到底，還是鍾離慕凡自己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他不該讓她看到李睿對她用情之深，至少看在她的眼裏，李睿是奮不顧身的要去救她的。
鍾離慕凡手上驀地用力，那柄短劍立時斷成了兩截，被他隨手扔在一旁，然後他一步步走向蘇采薇，腳步堅定，目光卻越來越冷。
鮮血從他的背上，他的手掌一直往下流，他卻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了，心裏的痛楚早已超過了身體上的痛感，他心痛的幾近麻木。
蘇采薇看著他向自己走來，下意識的往後退，一步，又一步，卻終究還是被他追上，站在了她的麵前。
“為什麼？”鍾離慕凡失魂落魄的問了三個字。
“我……我不想他死，他剛剛是為了救我才來的。”蘇采薇的聲音越來越低，低到連她自己都快要聽不到了。
站在這樣是鍾離慕凡麵前，她很心虛，心虛到不僅聲音低不可聞，連腦袋也跟著低了下去，整個人都幾乎低到塵埃裏去了。
“不想他死，所以我就非死不可？”鍾離慕凡笑了，笑得苦澀而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