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陽並沒有立刻帶著諸葛雲下山,而是走出眾人視線範圍後,便拉著她走向另一條崎嶇的山路,越行越遠,直至無路可行。
這是處靜諡無比,甚至連午時陽光都透不進來幾絲的森林深處,諸葛雲掙開赤陽的手,隨意地坐在地上。
她自知赤陽在惱怒生氣,也不開口,隻是靜靜地低垂著頭。
若她今日不說出那番話,那個十弟子定是活著也如行屍走肉了,再一見其他人當時的反應,那不是逼人自殺麼?當下的自己也是有點懞了的,才想出來那麼一招。
赤陽哪裏知道諸葛雲擔憂的,與他完全不同。見剛才還高傲狂妄得讓人抓狂的諸葛雲,此刻沒精打彩。
他見不得諸葛雲無生氣的模樣,認真沉穩的開口道:“今後,我會日日教你修功氣武技的。”
諸葛雲騰地一下把頭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寫裏驚異,心裏暗罵笨蛋。
她站起身,盯著赤陽神色眉間都染上的擔憂,盯著盯著,沒心沒肺地大笑了一翻後,撫了撫耳邊的青絲,忍著笑道:“我誆你十師弟的話,你怎的笨到信了。本想說上二十年的,怕不真實,才說了十年之約戰。”
說完這話,諸葛雲又是一陣笑,絲毫沒注意到赤陽青一陣白一陣的臉。
“你這女子,我就知道隻是皮囊好看點而已,心眼壞著。這謊話張口就有。”赤陽心知她是為了能讓十弟子活下來,才那樣的說,但仍是尋思著要教她修修功氣武技,畢竟是有利而無一害的事。十年能發生太多的事,隻能暫且過了這十年再說。
盯視著諸葛雲因笑得過了,微微發紅的晶瑩小臉,心底某處有股暖流久久盤踞不散。世間人少有的純善都在她身上,他此時不過是氣不過她絲毫不顧及,她自己的性命安危而胡亂開口。
時下的人,通常寧願誓死也不會說謊。這是還沒有具體憲法規定,章程的時代,皆以約定誓言誠信立本。
赤陽帶著惡狠地語氣,諸葛雲眉頭一挑,亮晶晶的眸光轉向他身上,嘴角像個小惡魔般微微往一邊斜扯,雙手做成雞爪樣撲了上去,嘿嘿兩聲,“是嗎?”
陰陽怪氣的語調,再配上她怪異的表情,讓赤陽忍不住起了個雞皮疙瘩,連忙向後退出一步。
諸葛雲哪容他輕易就躲過,他退一步她就進一步,做成雞爪狀的手指一張一合,向赤陽腋下撓去。
赤陽是個不怕癢的,任由她撓來撓去,搗鼓兩下,見他沒啥反應,諸葛雲便也沒了興致,無趣的緊,當下撇了撇嘴。
在她收手之際,赤陽一把抓住纖細白皙的手腕,濃黑的眼眸份外幽深,卻又如火燒般讓人感到炙熱。
諸葛雲對上他火熱的眸光,不由有些緊張,掙開他的大掌。她伸出粉舌刮刮了瑩潤的櫻唇,有些結巴道:“我好似餓得有些緊了,我們快些回吧,不然遲了沒得午食吃了。”
盯著說完話,便率先走在前麵的諸葛雲,赤陽既緊又繃的喉間才鬆了鬆,如熱石相擊的脹痛才慢慢跟著褪下去,遂才大提步急跟了上去。
兩人回到門中時,確是晚了,赤陽讓人準備了吃食,兩人胡亂填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