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無形的力量向周圍輻射而去,好像在向世人宣告,他回來了!
那道光進入布袋後便消失在了黑夜中,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後半夜,除了忽大忽小的雨聲,整個桃花鎮再沒有發出過其他的聲音。
第二天一大早,大雨驟然而止,雨過天晴,太陽早早就走上了工作崗位。
在屋裏躲藏了一夜的人們又在光明的照耀下,走上了街道,陽光下的桃花鎮,又充滿了生命的氣息。
武寡婦家一夜痛失雙子的事情很快就被巡查員傳遍了小鎮,鎮裏的人都跑到她家慰問。
好在她還有一個兒子在天樂市勤工儉學,香火未斷。
兩個兒子隻留下了一部壞掉的手機,但葬禮該辦還是得辦。
……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下午。
昨天晚上的小樹林,那個簡易填滿的坑,經過雨水一夜的衝刷,已經凹陷下去了,有幾根手指穿破被泥水染色的黃白色布袋,裸露在外麵。
那幾根手指被一股力量頂了起來,握緊了布袋,另外一隻手也穿破了布袋,兩隻手用力撕破布袋,一個黑發少年的頭慢慢從布袋裏露了出來。
因為被布袋包裹,少年身上並沒有泥土,他慢慢爬出了布袋,站到了旁邊的地上。
是一個年紀不大的俊俏少年,他穿著被黃色泥水染色的黃白色襯衫,黑色長褲,整個身體和衣服都半濕不幹的樣子。
少年站在地上,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又看了看地上的土坑和布袋。
“謀……殺麼?”他心裏想著這三個字,沒有說話,隻是冷嗬了一聲,一臉不在乎的樣子。
突然,肚子裏一陣翻雲覆雨,他張開大嘴,一口黑色的鮮血吐了出來,這似乎是謀殺的一環,毒藥。
少年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他低下頭,雙眼直勾勾盯著地麵,雙手垂向地麵,如同斷肢,行屍走肉般觀察著武家兄弟殘留的細微痕跡,向桃花鎮走去。
他甚至都沒有理會脖子上戴著的項鏈,那項鏈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時不時會阻礙他的視線。
項鏈通體黑色,形狀是一把沒有劍格和劍鞘的細長小劍,黑色繩子的兩端綁在劍柄上,簡易地掛在他的脖子上。
這劍雖小,卻神秘而莊重,可他依舊不在意,隻是盯著地麵,六神無主地走著。
少年本名叫淩古一,他是一個重生者,也是一個孤兒,可以用幾句話概括他的一生。
三十已立滄桑臉,沒房沒車沒存款。
女友在家沒看管,頭戴綠帽難避免。
房門大開很大膽,驚喜撞破戲難演。
男女合謀終遇險,自此重生苦難言。
離奇附身快三年,再見已是生人顏。
這是他第五次重生了,之前的四次,他在同時空的不同時間線上重生。
四次重生,在原來的時間線上一共花了兩年半。
他去了一些有未知文明存在的時間線,但每次老天都像和他開玩笑一樣,他每次都無法直接控製宿主。
現在的淩古一已經不期待重生了,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隻想這種日子早點結束。
這一世的淩古一回到了他當初的世界,重生在一個少年身上,隻是他還沒有意識到,這一世和以前不同了。
淩古一像個喪屍一樣踏上了桃花鎮的街道,他的眼睛依舊死死盯著地麵,根本沒有注意周圍的人。
周圍的人對他的反應也很冷淡,都在遠離他,也有一些人停下來議論他,各種各樣的聲音傳入了淩古一的耳朵。
“現在的年輕人啊,搞什麼扣死不累,啥玩意兒扣著不累啊?真是不懂。”
“爺爺,這是cosplay不是扣死不累。”
“媽媽…媽媽,你看那個哥哥好酷啊,喪屍裝誒!”
“清倉大甩賣,全場一折!”
“全新‘災鬼’裝扮,隻要98元一套!還送超超超超級難得一見的S級‘災鬼’真實錄像哦!”
“開業大酬賓,全場一折!”
……
迷惘的淩古一聽到了一些熟悉的詞語,他停在了一個十字路口中間,緩緩抬頭,觀察著眼前的一切。
路口發著彩光的旋轉招牌,他麵前變紅的交通燈,周圍現代化的建築,旁邊店裏形形色色的服裝,耳邊熟悉的語言,身後貨車的鳴笛聲,甚至在他前麵還有人跟他招手……
麵對這如此熟悉的一切,淩古一嘴角微微上揚,高興地原地蹦蹦跳跳。
“我終於回……”
“嘟嘟…嘟嘟…砰!!!”
話音未落,一輛疾馳的大貨車從背後把淩古一撞飛了十幾米遠,飛在空中的他,笑容逐漸消失。
他看著蔚藍的天空,伸出了右手最長的一根手指,比了個友好的手勢,然後閉上了眼睛,恢複了平靜,靜靜等待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