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時見小衍一個人就帶他回來,還給他傷口上了藥。
至於為什麼這麼巧合,恐怕隻有顧謹時自己知道。
他最會算計人心的事。
洗完澡。
周念裹了浴巾,去拿睡衣。
門剛一打開,就看到客臥門口,顧謹時一身黑色休閑服推門而入。
周念眼神瞬間不悅,拿了睡衣快步走進浴室,關上門。
門還沒來及落鎖,顧謹時就握住把手推門而入。
周念紮著丸子頭,露出飽滿的額頭,渾身上下隻裹了一根浴巾。
圓潤白皙的肩頭,蔥段似的小腿,豐滿細膩的腰肢。
簡直是引人犯罪。
周念蹙眉,“出去!”
顧謹時靠近將周念壓在洗漱台,手指半握住修長的天鵝頸,“好好跟我說話。”
黑睫低垂,眸子似有若無掃過周念的肌膚,聲音卻透著一絲不耐。
他不喜歡周念抵觸樣子。
周念越是推他,他貼得越緊,手指更是若有似無碰到她白皙的大腿,還有漸漸往上的趨勢。
她越是抵觸,他越是要故意貼近。
周念渾身血液逆流,連呼吸都快了些。
她拿出早有準備的水果刀,抵著顧謹時脖子,“再近一寸,我就一刀捅死你!”
她說這話時,原本暗淡的眼神亮著一道凶光。
顧謹時知道。
她認真了。
公司最近工作繁忙,他要是傷了,估計下麵的人又得抓狂。
顧謹時鬆了手,修長的身體一仰靠在浴室門邊,“過幾天顧家家宴,你陪我去。”
換作以前,周念肯定會一股腦拒絕。
但現在她想明白了,直接和顧謹時對著幹,她很吃虧。
隻要他不碰自己,別老是在她跟前晃。
做完最後一件事之前,她願意演戲給顧謹時看。
“知道了。”周念拿著刀,一刻也不敢鬆懈,嘴上倒是答應得很快。
這倒讓顧謹時沒想到,他本以為周念會跟他鬧,沒想到這麼聽話。
顧謹時突然彎腰,盯著周念認真道:‘突然這麼聽話,不會是在想怎麼弄死我吧?’
半開玩笑的語氣。
周念
同樣認真回道:“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你死在雪地裏。”
過去的記憶襲來。
顧謹時神色都暗了。
那年冬天。
是顧謹時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因為撬了顧慎之的合作被顧爸爸的人查到。
大年三十本該是其樂融融的時候。
顧謹時卻獨自跪在雪地裏。
冰天雪地,料峭的寒風肆意呼嘯,雪時下時停,顧謹時肩上的雪,融了又落,落了又融。
一身衣服凍得梆硬。
周念跟著周爸爸一起參加顧家家宴,老宅內其樂融融,燈火通明,人們談笑風生,全然記不住雪地裏還跪著一個私生子。
隻有她還念著他。
周念獨自上二樓,站在樓台上,她借著燭火朝下望,瞧見顧謹時還跪在雪地裏,一動不動。
睫毛上似乎都落了雪,臉色跟雪差不多一個顏色,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
跪了快半個小時。
身體再好,也經不起這麼折騰。
手邊是一盞盞整齊排列的燭火。
過節喜慶,顧家專門點了燭火。
周念望著燭火,出了會兒神。
搖曳的燭火照在臉上光影變幻,柔和的五官時而亮起,時而又淹沒於黑暗。
雪地傳來一聲細響,顧謹時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動了動,膝蓋碾著雪,發出細小聲音。
他似乎抬了抬頭。
周念望著他,倆人視線短暫相觸。
漫天的大雪模糊了他的麵容,壓彎了他的脊背,包裹了他的身軀。
隨著時間流逝,周念心中的擔心不斷放大。
終於在不知
幾次猶豫之後,周念故意打翻了燭台。
老宅大多是木製建築。
燭台掉落沒多久,火光漸起,越燃越大。
驚動了樓下的人。
紛紛叫人來撲火,連忙報火警電話。
顧謹時昏迷前聽覺已經模糊,隻有一團火光映在眼裏,光是看看就覺得暖和。
二樓,身姿纖細的少女正深深的望著他。
見他倒下,立馬飛奔下樓。
“真是蛇蠍心腸的女人。”
思緒被拉回,手裏的刀不知何時被奪下,顧謹時反客為主,刀尖抵著周念修長的脖頸,漫不經心地刮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