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聲音格外清晰。
周念悄悄後退,拉開距離,避免戰火波及自己。
韋一珩皺眉,將女人的手掰開,“秦小姐,送你來酒店是我媽媽的意思,除此之外我並沒有義務陪你。”
這位秦小姐是韋媽媽中意的兒媳,剛從國外回來,韋媽媽下死命令讓韋一珩去接機。
一路上秦小姐對韋一珩十分滿意。
紳士又陽光。
處事得體,對異性更是處處小心,從不逾
矩。
這樣的世家子弟,的確招人喜歡。
可一直到幫秦小姐把行李搬到門口,韋一珩都不斷拒絕她的示好。
行李放門口,韋一珩說了句“還有工作”轉身就走。
房門都不進。
秦小姐家庭教養也算嚴格,韋一珩這麼明顯的話,她能不明白?
“知道了。”轉身傷心離開。
秦小姐一走。
整個電梯隻剩下韋一珩和周念。
韋一珩伸手去摁一樓。
望著不斷減少的數字,他突然問道:“阿念,你...怎麼樣了?”
韋一珩並不知道,周念恢複了。
周念低頭沒說話,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韋一珩偏頭去打量周念,藏青色大衣,身形消瘦。
他有些心疼。
以前的周念在他麵前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
性格雖不張揚,但也有可愛之處。
如今,變成了這個模樣。
韋一珩自言自語般說道:“你覺得我應該接受家裏的安排娶一個不愛的人嗎?”
明知道周念現在病著,卻還是想聽聽她的意見。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周念喉嚨有些癢,輕咳一聲。
很輕卻飄入韋一珩耳裏。
像是尷尬的逃避。
韋一珩輕笑了聲,眸光淡然落在電梯門倩影上,輕得碎掉,“我以為你是世界上最能跟我感同身受的人。”
周念和韋一珩近乎重疊的人生軌跡,相似的家庭氛圍。
韋一珩以為周念能理解他,能懂他內心的痛苦。
但現在似乎都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周念瞳孔震動,對於韋一珩
她有無窮的愧疚。
一輩子都無法彌補。
她理解韋一珩的痛苦,生於這種世家,很多決定往往偏離他的意願。
可他沒辦法改變,既享受了世家子弟身份帶來的便利,就要因此付出代價。
當初周念選了顧謹時,周爸爸雖然反對,但也想到他是顧家人,也就鬆了口。
說到底就是利益。
她如了願。
卻並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幸福。
電梯門打開,周念和韋一珩一前一後出電梯。
韋一珩大步離開。
周念有家室,這種場合他不能多說。
不遠處一道淩厲的目光靜靜注視著兩人。
胡範嚇得不敢說話。
一聲不吭把國外合作方引上樓。
顧謹時看著周念上了車,車子啟動消失在風雪裏。
*
新海苑外。
顧謹時坐在車裏,煙抽了一根又根。
降下的車窗,以及車內都積了不少雪,氣溫低得滲人。
可他好像沒感覺似的。
麵無表情抽煙,沉著眉,眸子微冷
這無疑顯露他糟糕的心情。
胡範拿著報告強裝鎮定朗讀,“太太,喜歡唱歌,依據是大學的時候,經常和常小姐溜出去K歌,我的想法是可以請當紅的明星表演......”
這份報告是對周念喜好的調查。
顧謹時向來對周念不上心,怎麼可能突然這麼了解她。
無論是舞會還是電影,都是讓胡範策劃的。
除了之前孩子那件事,顧謹時始終不是很明白周念厭惡自己的點。
要錢給錢,要東西多貴他都送。
至於周家,
生意上他也從來沒虧待過。
自認為對她算是不錯。
“夠了。”顧謹時將煙丟進煙灰缸。
出聲打斷胡範。
他理了理衣服,下車大步朝新海苑走去。
周念剛洗完澡,滿身熱氣。
打開門就見顧謹時怒氣匆匆走來。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顧謹時抓著手腕,壓在浴室牆上。
浴室裏朦朧的熱氣,模糊了顧謹時的眼鏡。
他抬手摘下,隨手扔在洗漱台,修長的骨指摁住周念的紅唇,聲音暗啞,“你裝瘋賣傻就是為了出去和男人廝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