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腦子裏很亂，有些恍惚，就連看鏡子都有些扭曲。
抽了紙巾擦手，抬眸間瞥見鏡子裏臉頰上的血痕，偏頭擦去。
手上的傷需要上藥。
上完藥，他折返回車裏就著啤酒又吞了幾粒藥。
坐在車裏緩了緩。
顧謹時又去服裝店給周念買了套衣服，自己也順便在店裏換了套休閑裝。
周念處理完傷口的時候，整個人昏睡了陣兒。
醒來時，已是半夜。
顧謹時不見蹤影，椅子上放著一袋衣服。
似乎是女裝。
給她的？
她現在還穿著那套禮服，確
實很不方便。
在護工的幫助下，周念換了衣服。
整個人都舒服多了。
無意間點開手機，沈南柯公開了條個人訊息。
是張風景照片。
【A市的夜總是讓人沉醉。】
周念準備關掉。
大腦卻突然被擊中。
手指頓了頓，仔細去看這張照片。
這張照片，她死前半個月曾看到過。
五年後的照片，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她記得沈南柯發了這張照片沒多久，網絡上就莫名其妙開始傳謠言。
大學老師出軌女學生。
而這個女學生就是她。
還有一張模糊不清的圖片。
當時討論不小，周念很頭大，急忙聯係律師處理。
她那個時候，因為顧謹時整日忙著工作，倆人時常拌嘴。
沈南柯又時不時發動態。
動態裏飯局好幾次和顧氏公布的顧謹時個人行程重合。
周念生氣得打電話質問顧謹時。
她提前去調查過曝光新聞的人，是沈南柯經紀人的表妹。
周念告訴顧謹時，他卻說，“嗯，知道了。”
完全一副不想管的樣子，沒有一絲對沈南柯的懷疑和行為的斥責！
於是周念和他大吵了一架。
一直到他出差去Z市，倆人都沒有聯係。
地震死前那通電話。
是冷戰以來，她第一次主動打電話。
顧謹時極其不耐煩。
就像怕她又揪著沈南柯不放一樣！
周念看著手機裏那張照片。
思緒飄散。
直到門口出現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謹時，你--”沈南柯還沒進門，擔心的聲音就
先到。
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
顧謹時並不在。
病房裏隻有周念。
沈南柯聽說顧謹時受了傷，趕完通告趕緊衝到醫院。
沒想到受傷的不是顧謹時而是周念！
臉瞬間黑了。
是誰傳的情報？
這麼不準，白瞎了她買的果籃。
沈南柯把果籃往桌子上一丟，看著周念的眼神很不善。
“周念，你還真是麻煩，一天到頭受傷，讓謹時忙前忙後，你這個老婆也太不稱職了。”沈南柯眼睛都快翹上天，恨不得一個白眼翻死周念。
隨便拉把椅子在周念身邊坐下。
在沈南柯眼裏周念就是正常人。
周念並不需要偽裝，她笑了笑，“你行你上啊，嫉妒就直說，拐彎抹角地諷刺隻會讓你很傻誒。”
沈南柯臉本來就臭，這下更臭了。
“周念，天道有輪回，你得意不了不久。”沈南柯眼裏泛著異樣的光。
與此同時她的手機屏幕亮起，周念隻掃了一眼。
熟悉的號碼。
大學出事那會兒。
林天嘉無數次打電話騷擾周念，給她施壓想讓她放棄起訴。
這串號碼周念記得清清楚楚，永遠都忘不了！
沈南柯神色變了變，表麵鎮定地把電話關掉。
“是嗎？”周念抬眸去看沈南柯。
她的眸子又黑又亮，看得沈南柯直發毛。
沈南柯總覺得周念似乎知道了什麼。
“當然，畢竟人把柄越多越容易拿捏。”沈南柯笑得燦爛，站起身準備離開。
她實在是等不及了。
顧謹時對
周念越來越不同，沈南柯心裏怕得緊。
周念突然開口叫住沈南柯。
她靠在床頭，亮晶晶的眼睛裏是一種奇異的光。
柔軟且鋒利。
“南柯啊。”
沈南柯身體肉眼可見地頓住。
周念從來沒有這麼叫過她，聲音又輕又柔。
像撫慰自己孩子那般溫柔，柔軟得把沈南柯整個包裹住，一點點蠶食掉......
“在毀掉花之前，我會讓它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