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像是長進櫥窗裏。
隔著玻璃的漂亮娃娃。
他既欣賞她的美，又厭惡她的美。
是愛戀，也是牽絆。
他望著她眼神粼粼。
突然他覺得，貪戀的東西又多了一樣。
酒樓負責人一路殷勤，“飯菜都準備好了，豪華包間，顧總您放心私密性極強，絕不會有人打擾您和太太。”
周念嘴角悄無聲息勾了勾，心裏了然。
他們這些人都是人精。
商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年紀比顧謹時還大，卻處處討好諂媚。
是單純的喜歡？或是害怕？
都不是。
這些人表麵上對顧謹時恭敬，私底下不
知道怎麼編排他。
隻不過是看重顧謹時手裏的資源而已。
像顧謹時這種人。
指縫間露點兒資源，就夠養活好幾個中小企業。
對他來說無關痛癢，對那些人來說是來降大財。
顧謹時表情未變，禮數還是周到，“有勞了。”
真會裝啊。
周念想起他對自己做的那些事。
在外人麵前就拿出那套斯文有禮的做派。
有時候真想撕碎他的麵具，讓世人看看。
斯文矜貴的顧氏繼承人是個什麼東西！
顧謹時牽著周念進去。
一桌子的菜。
兩個人根本吃不完。
顧謹時皺眉。
顯然有些不是他點的。
眼神掃向胡範。
胡範表示無辜。
訂餐時酒樓負責人一直旁敲側擊問周念的喜好，他沒多想說了個大概。
沒想到竟然弄了這麼大一桌子。
顧謹時對食材要求高，但他並不是很喜歡鋪張浪費。
小時候，顧爸爸時常罰他不準吃飯。
饑餓最是磨人。
“多的菜撤了吧。”顧謹時拉開椅子讓周念坐下。
負責人表情變了變。
轉頭低聲問她，“你喜歡吃哪些？”
周念指了指麵前的三樣。
“顧總，我也是想跟您談一談投資的事，這才......”
顧謹時拿起公筷不急不徐給周念夾菜，還不忘囑咐她，“你先吃。”
“公是公，私是私，要是項目好，團隊審核後，我會慎重考慮。”
一邊說一邊替周念盛湯。
“張總，我也算小輩，上趕著的不是好買賣，這個道理你比我懂。”
該
說不說在工作上，顧謹時一向嚴苛。
顧爸爸還在時，他過手的項目向來不會出差錯，更不會允許有人收錢亂來。
既然製定了規則，就得遵守。
小事不拘，大事謹慎。
是他的一貫準則。
既然顧謹時都開口了，那個負責人也不好意思繼續開口。
趕忙叫人撤了菜。
包間門打開。
對麵包間門未關，裏麵的場景一覽無餘。
看到常寵兒也在，周念有些吃驚。
她濃妝豔抹坐在一個中年富商身邊。
臉上掛著僵硬的笑。
周圍也坐了不少人。
幾乎全是男人。
坐中間的人，周念認識是左時晏。
包間裏臨時搭了個台子，一群穿著清涼的女孩在台上熱舞。
台下是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
常寵兒從進來開始就渾身不自在，但她沒辦法要是不來，就是不給富商麵子。
她並未看台上的女孩也不想去看身旁那些人的臉。
低劣的趣味。
左時晏坐在中間，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有個大項目。
投資商一起吃飯。
不知道搭了個台子，非要看小姑娘跳舞。
明明是最正常不過的舞蹈。
在這種場合出現總是讓人覺得低俗。
還有人低聲討論，帶著低俗的笑。
“今天的菜不錯。”
突然身邊不知道誰問了句，“左爺，菜還合胃口吧？”
左時晏抬眸，自帶寒氣的視線落在台上，又若有似無停在常寵兒身上
語氣淡淡，“一般。”
常寵兒夾菜的手指瞬間停了。
瞬
間覺得難以下咽。
舞也快跳完了。
常寵兒站起身就要走。
卻被富商按下，“你敬左爺一杯。”
“我不--”
來不及拒絕。
富商拿著酒杯強行塞到常寵兒手裏。
今天這一圈下來，左時晏態度始終很冷，卻唯獨多看了常寵兒兩眼。
大家都心知肚明。
左家在海外實力強勁，是個不可多得的靠山。
常寵兒拿著酒杯的手氣得發抖，“我不會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