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與黑暗有關(2 / 2)

冷然的心絞到了深處,有一種接近求死的**要拚命地抽上兩口香煙。他跌入潘妙妍剛才輕描淡寫的位置,一手去摸索茶幾上的香煙,一手卻用手背輕抹了一把眼瞼,以為有淚。

就這樣他在沙發上習慣性地打坐,抽了兩根香煙,一根緊連著一根,昏昏沉沉地才感覺到時候真是不早了,便緩緩起身,四處檢查了門窗,最後熄燈。

黑暗瞬間又包容了他,恐懼隨之而來。他在主臥室門口躊躇的那一刻,冷不防又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正麵逼視過來……

“你……你沒睡,幹嘛也不開燈!”冷然的聲音徹底劃破了夜的寧靜。

“你……你瘋了……”潘妙妍似乎也被某種尖銳嚇到,條件反射似的彈起了後背深吸了兩口氣。她的身體條件一直不好,有先天性心髒病,直到緩緩地靠回床頭,她才又輕輕地說:“你三更半夜的,難道不怕吵到別人?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神經才會變得這麼脆弱。”

冷然冷哼一聲,重重地直呼其名:“潘妙妍,應該說是拜你所賜的吧……成天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就一副鬼鬼祟祟的樣。你……整一個人就該天天呆在神經病醫院裏麵,那樣,至少我們家裏還可能有一個正常的人。”

“你……你就算了吧,地地道道的毒蛇,喜歡反咬一口。”潘妙妍不用板臉,臉似乎已經很長了,她甚至馬上反應過來輕描淡寫地反將一軍,“我還沒說你……天天晚上這麼遲,都到哪裏鬼混了?”

“賊喊捉賊,說你自己嗎?一下值班一下又不值,誰知道你天天在外頭幹了些啥?”冷然借著月色,終於走到床的另一頭扯過自己的被子。

“你可以隨時打電話給肖琳,問清楚來,是不是她今天臨時同我換的班?”潘妙妍抬高了聲調,底氣十足。

她的這種坦坦蕩蕩,對冷然來說,卻一直存在著兩種極端的理解,要麼她真是所言非虛,要麼她就是大奸大惡之徒,隻是極善於偽裝罷了。他泄下氣來:“得……你知道我不會打的,何況我跟你那班同事根本沒有什麼接觸,這樣貿然地半夜三更去打擾別人,別人還真當我是神經病了。”

“隨你便,愛打不打。”潘妙妍一下又回複了老樣,回複了平靜。她的眼睛卻仍舊明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所以說,你不用管我,我也不來管你,大家各得其所,相安無事的好,否則……天天都有念不完的經。”冷然似乎已經決定不再理她,所以一躺下來便閉上了眼睛。

“你以為誰想跟你念經了?算了吧,我還想多留點氣給自己,多活幾年。”

“那就好,睡了……”

這男人睡起覺來,真是說睡便睡,即使與黑暗有關的東西,都可以瞬息間置之腦後。潘妙妍卻仍舊一動不動,竟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