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加入這個家,不是來拆散這個家!”哽咽的聲音中透露著一股倔強,我淚眼汪汪地看著坐在上座的女人。
“不知羞恥。說什麼‘加入這個家’,你加入這個家的過程本來就是在拆散這個家。”為首的女人不為所動,聲音冷漠無比。
不愧是以正直純善著稱的長公主殿下,聽到這話竟然沒下旨把我處死,也沒有拿我娼妓的身份說事,反而是條理清晰地反駁我。
占不到什麼理,繼續爭辯隻會惹人厭煩,我穩了下心緒,含情脈脈地抬眼看著一旁的男子:“駙馬……”
“公主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就容臣任性這一次吧!”駙馬心疼地看著我,一撩衣擺,和我跪在了一起,“我和玉兒是真心相愛的,而且玉兒並不求什麼名分,隻求能在府上有個安身之所。”
看著自己的駙馬為別的女人求情,長公主一臉嘲弄:“你一個駙馬,她一個青樓女子,難不成還有名分一說?你當本公主是死的嗎?”
“公主殿下!求求你了,臣尚公主,仕途已絕無可能,此生就隻玉兒這一個心願了,求殿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準許玉兒留在府上。”駙馬言懇意切,我甚至看見了一滴淚順著他的臉龐滑下。
既然駙馬都這麼給力,那我自然要抓緊這個機會了。
“求公主殿下成全!求公主殿下成全!”我立馬賣力地在地上磕著響頭,“砰!”“砰!”“砰!”鮮血順著額頭流下,恍惚間好像有血流到了我的眼睛裏。
這頭一磕,駙馬不得愛死我啊!
果然,十幾個頭下去,駙馬終於看不下去了,心疼地抱住我:“好了,玉兒,疼不疼?”
“沒事的,玉兒一點也不疼。”我把眼淚逼出眼眶,怯怯地扭頭看著長公主:“求公主殿下賞賜一處歇腳地,馬廄柴房玉兒都能睡。殿下隻管把玉兒當成下人使喚,端茶倒水、洗腳穿衣,這些玉兒都做得了。”
“公主!”駙馬這時候也爭氣,“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依臣這一會兒吧!”
長公主冷冷地盯著駙馬,良久,終於閉了眼:“算了,下去吧。”
“多謝公主!多謝公主!”駙馬臉上一喜,急忙將我攙扶起來,半抱著我慢慢地朝屋外走去了。
出門後,我回頭往裏看了一眼,公主還是那個樣子,左手微微握拳垂於膝上,兩眼微閉。
這就是後羽國的長公主殿下嗎?果然非常有威嚴。
“玉兒,公主這是默認了我倆的關係。你放心,以公主的傲性,她是不會找你麻煩的。”駙馬心疼地擦掉我眼角的血水,“一會兒我給你上個藥,過兩天就會好的。你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磕那麼重,可把我嚇壞了。”
“玉兒不疼的。隻要能和駙馬爺您在一起,讓玉兒做什麼都可以。”我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駙馬。
“你啊!”駙馬輕輕捏了捏我的臉蛋,寵溺一笑。
過了兩天,額頭上的傷果然好了。我給自己化好妝,看著鏡子裏的美人,滿意地笑了。
“玉兒,你可真好看。”坐在一旁看書的駙馬忽然抬頭說。
“我看呀,駙馬爺您還是先看書吧!”我嫣然一笑。
駙馬聽了我的話反而放下書:“這書看了也是白看,我已經尚了公主了,左右也不能當個一官半卒了。”
“玉兒沒念過什麼書,但也聽過‘南書北武’的名頭,駙馬爺您的文才自是頂好的。”我走到駙馬麵前蹲下,抬手去握住他的手。
“南書北武。”駙馬有些許出神,“好久沒聽過的名號了。”
南書北武,後羽國的兩大傳說,指的是南方的查南和北方的的餘武,兩人名字中剛好有“南北”二字,又分別在南北兩方以文學和武學聞名,故合稱“南書北武”。
當然,查南是丞相之子,餘武是鎮國將軍之子,兩人的名號被抬高至此多少有些誇大的成分。
“玉兒,不可再說這個名號了,當心被人聽去。”駙馬揉了揉我的頭。
我點了點頭。
鎮國將軍通敵叛國,已被連誅三族。
“玉兒知道的,隻是心疼駙馬爺您空有一身才華卻無處施展。”我把頭靠在駙馬的膝蓋上,語氣惋惜。
“不說這個了。”駙馬摸了摸我的頭,“公主府住的還習慣嗎?”
我蹭了蹭駙馬的手:“有駙馬爺陪著我,這是玉兒這輩子過過最好的日子了。”
駙馬道:“這幾天也沒見你出過院子,會不會悶?公主府南邊有個小花園,玉兒若是無聊,我可以陪你去賞賞花。”
在院子裏待了幾天,駙馬終於帶我出了院子。
眼角瞥見一抹紅色,我立刻彎腰折了一支開得最好的花,將其插到了駙馬的頭上:“這個好看,配駙馬爺您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