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外,地平線緩緩出現一片陰影,城門口的將官極目遠眺,待到看清楚大纛上的陳、潘等字眼後,當即喊道:“快稟告司馬,治中回來了!”
“不必了,汝等速速驅散百姓,迎大軍入城。”北門司馬陳虞於城樓上指揮道,“你親自去通知劉刺史與公輸太守。”
“唯!”
隨後,陳虞望向前方,兄長陳謙與另外一名儒士裝扮的人並列在大軍的最前方,模樣漸漸清晰。
與此同時,天空逐漸下起了蒙蒙細雨,將士們的腳程也加快了許多。
“清明時節雨紛紛,唉!退之,我們應該早點回來的,這個日子可不興慶功啊!”
“無妨,於我而言,再怎麼說,也算是回家了。”
“炳輝,你看那城樓,居於中央,鷹揚虎視者乃是舍弟陳虞,字子慮。”
潘煜順著陳謙的描述,朝著城上看去,在城上眾人中掃視一圈,很快便發現其中氣度不凡的一人,想必正是陳虞。
“二兄!想煞我也!”
“為兄先去刺史府,汝在家中設好宴席,待我歸來,當浮一大白!”
陳謙看了陳虞一眼,隨即快馬加鞭,往城內馳去,潘煜也快速跟上,其後的徐州兵、安東兵則井然有序地進入城池。
“哎呀,公務繁忙,我現在還脫不開身!張二,你速去通報主母,說二公子回來了,設好宴席以備之。”
“是,屬下這就去。”
刺史府。
“退之,刺史病了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實在是不能夠接見你,還望海涵。”
“病了?在下不才,岐黃之術略有涉獵,別駕可否讓我一觀刺史之疾?”潘煜道。
“先前已經請過醫師了,刺史需要靜修調養,不便見客,炳輝、退之還是請回吧。”蕭景回應道。
“炳輝,走吧。既然刺史抱恙,那便改日再來拜會。”
陳謙隨後拉著潘煜趕忙離開。
“朝廷文書早已下達,劉曦已不是徐州刺史,既然不願見我等,想必是有鬼,先去太守府吧!正好你的神武營組建之事也需要太守幫助。”
“退之,招募良家子後,若無人訓練,那神武營也定無戰力,你也知道我不善治軍。子慮擔任北門司馬,精通兵事,正是合適的人選。隻是……”
“無妨,子慮想必也更願意在軍中,而不是待在這徐州城內擔任一個小小的司馬,待會向公輸太守提一下便可。”
“嗯。”
門房的奴仆通報了一番,兩個順利地見到了公輸芳,他的身材有些臃腫,但是麵目慈祥,儼然一副和藹長者的樣貌。
“當真是英雄出少年!退之此去平叛大勝而歸,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呐!”
“太守謬讚了,謙不敢當,這都皆炳輝的功勞。”
“哦?想必這位便是風陵侯了吧?如此年紀便以軍功封侯,真乃俊傑也!”
“後生潘煜,見過太守。煜聞太守素有君子之風,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哈哈哈哈,此言,甚得我心。”
這時,陳謙目光瞥了一眼。
潘煜會意後,當即說道:“稟太守,實不相瞞,煜此來,是為神武軍募兵一事。”
“可,我這就命人張貼州府告示,於城西招募良家子入伍。”
“至於軍備器械,徐州庫府亦無剩餘,商丘令雖隸屬於太守府,但武庫之重,非戰時不可輕動,可讓炳輝上奏陛下,以充軍備。”
“多謝太守。”
潘煜言畢,陳謙接話道:“除此之外,我二人來此,還有一事,不可傳與外人聞也。”
公輸芳聞言也麵色凝重了起來,屏退左右後緊鎖房門。
率先出言道:“但說無妨。”
“劉使君,欲反乎?”陳謙道。
“諜司來報,東海的杜沿,正在調兵遣將。”
“何不上報朝廷?”
“隻苦於證據不足。”
“太守還能調動多少兵馬?”潘煜思索片刻問道。
“相城令乃我舊部,我已密信他帶兵入徐,加上太守府兵馬,尚有千人。”
“北門司馬為我陳氏子弟,可用;安東軍與我的部曲都在北營駐紮,相城兵馬何日可至?”陳謙謀劃道。
“最遲明夜。”
“好,勞煩太守起草調令,明夜午時,陳虞率兵攜令至西門迎相城兵馬入徐,退之率安東軍直指刺史府,我與刺史去控製東門,若劉曦南營部曲增援,炳輝可與之相持,待到三路人馬會師,一舉拿下劉曦!”
“這樣一來,還是沒有個理由啊。”公輸芳道。
“劉曦假意托病,其心昭然若揭,無須有也!他日漢兵來攻,內憂外患複加,徐州安在?非常時期,當行非常之事,此前我已派人上報陛下,天子若怪罪,公可將罪過皆推於我,我自承認。”陳謙道。
“國有退之,幸甚至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