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唔”,知月迷迷糊糊中抬起頭來,隻見一張俊臉在眼前無限放大,高挺的鼻梁,帶點淡粉色的不薄不厚的嘴唇,似有春水瀲灩其中的桃花眼,眼梢略略上揚。

唉,該說不說,白止確實生了一副好皮囊,即使是在俊男美女隨處可見的狐族也是數一數二的。

沒等欣賞夠這副美貌,知月便注意到了跟在白止身邊的女子。

這些年知月曾多次隨母親進宮看望太後,宮中的公主皇子們及他們隨侍的婢子們早都見過了,可眼前這位姑娘確實眼生。見她穿戴簡單,不像大戶人家之女,可舉止動作卻又帶著貴女的氣質。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位就是謝明瑤了。知月在心中暗暗猜測,麵上卻未顯露半分。很快收回打量的目光,對眼前的白止行禮

“見過夫子”

“嗯,待會好好聽講,不可再打瞌睡了”

很快,今日的講學就開始了。

可能是剛開始,知月被抓到打瞌睡的原因,白止在上課時頻頻向知月處傳來目光。在夫子的密切關注下,知月不敢偷懶,隻得兢兢業業的聽課看書。

自那日起知月同白止日日相見,竟讓她生出了幾分少年時尚在神族的感覺,那時她也是和白止一同上學,一起談經論道。不同的是,如今他們是夫子與學生,那時的他們卻是同袍。

他們一同在神族專門為後輩設立的學堂讀書,她總是滿心玩鬧,他初時監督勸誡她,後來實在無奈,隻能每日下學後單獨給她講解功課,將自己的心得整理好給她,在月光下陪她練劍到深夜,耐心地指正她的一招一式,甚至在了解她的口味後,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儒雅公子,戴上圍裙,學起了燒火做飯,變著法子做新鮮的吃食給她。

後來知月成為神族同輩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其中一定離不開白止幫她打下的好底子。

就這樣,白止和知月在凡間以夫子和學生的身份度過了三個多月的時光,轉眼間就進了臘月。

今天是今年最後一天上學了,這日下學,出宮的路上,知月突然發現自己的玉佩不見了。想來是方才聽講時,無聊把玩,落下了。“彩雲,我自己過去找就是,不必跟來,我去去就回。”

知月剛要邁進門,卻聽到裏麵傳來陣陣交談聲,聽聲音,是白止和謝明瑤。

“止公子,我娘的遺物,那支金鑲玉的簪子就在平洲。當年我阿娘臨終前將我托付給了李婆婆,那物件就在李婆婆手裏,後來李婆婆私自占下了,出宮後便帶著回了她的老家平洲。還請公子為我尋回舊物,那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在謝明瑤梨花帶雨的哭勢下,白止還是應下了。

根據司命命簿上寫的,這隻金鑲玉的簪子,應當是當年白止的父親送給謝明瑤之母的。謝明瑤的母親皖妃,在入宮前曾是白止父親白晟的心上人,這支簪子便是他們的定情之物,上麵刻有皖妃閨名與白晟的小字。也正是因為白母知曉了謝明瑤是自己相公的老情人,才會在未來趁白止不在殺了她。造成了白止一生的痛楚。

那要阻止這一切,隻要把這簪子拿到手,別讓白母知曉就好了。這平洲,如果沒記錯的話,是陛下給自己賜封號時一同賜下的封地,去平洲應該不是難事

第二日,知月便聽下朝的父親念叨白止多麼刻苦勤勞,為官勤勉,即使在年根底下這樣的團圓的時間,仍主動請纓前往徹查平洲官吏貪汙一事。

“爹,不知白止何時出發去平洲,我也想隨行,畢竟平洲也是我的封地,我從沒去過呢”

“不可,平洲貪官汙吏搜刮民脂民膏,百姓日子難熬,難免心中對朝廷有怨,更有甚者為生計為盜做賊,現在去平洲實在是太危險了。知月,你平日裏如何,爹都縱著你,此事,不可胡鬧。”

父親這邊是沒法說通了,那就隻能劍走偏鋒了。

悄悄打聽了白止出發平洲的時間,知月自己偷偷雇了車馬隨行。

“小姐,我們這樣偷偷跟出來,老爺和夫人知道了,肯定饒不了我,小姐,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