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下蘿卜之後,馮桃端了一把小杌子坐在了自家的院子裏,突然覺得院子裏有點亂。譚振山這麼些年一個人住在半山腰上,而且他一向不大講究,其實院子裏的東西也不多,但是馮桃嫁過來之後,多少也帶了一些嫁妝過來。
不過都是些不值錢的小東西,比如笤帚,畚鬥,小凳子之類的,馮桃家本來就不寬裕,因此她的嫁妝並不多。在這個拚嫁妝的古代,譚振山一點都不介意,馮桃已經感覺很感激了。
這些東西雖然小,不值錢,但是如此一來,原本顯得有些空曠的院子倒不顯得空曠了。譚振山娘還在的時候本來不住在這裏,畢竟一個懷孕的女人帶著個婆子,半山腰上住不安全。這個院子是譚振山後來長大了自己建的,方便上山打獵。
隻不過譚振山的母親還有那個婆子走得早,他的名聲不大好,而且他也不是個喜歡吭聲給自己辯駁的人,因此住在這半山腰上越發的清冷,平時來往的人也很少。
馮桃倒是不在意這些,她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的,借用陶淵明的詩詞“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與前世相比,其實馮桃更喜歡現在的日子。簡單愜意,特別是與譚振山圓房之後,馮桃前所未有的滿足。
其實不說馮桃,大多數現代為生活忙碌的兒女,馮桃相信,隻要給他們選擇,他們其實內心裏都想要過這樣的日子。隻是現代物欲橫流,如果跟不上時代那就要被淘汰,根本停不下腳步。她馮桃莫名其妙地穿越了,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馮桃站起來,將院子裏掛著的獸皮收了起來,一不小心扯了一下,馮桃有些尷尬地嘴角抽了抽,雖然譚振山不會怪罪自己,但是她感覺肉疼,這都是紅果果的銀子啊!早知道就聽譚振山的將這竹子刮一刮了。
馮桃心裏悔地跟什麼似的。說起這竹子,原本也是譚振山砍來搭架子掛東西的,隻不過馮桃覺得有意思,還想自己做幾雙筷子,因此這竹子就淪落到了馮桃手裏。再加上馮桃沒有幾分力氣,又急著要用了,就直接上了架子。
這不差點給這皮子扯破了,雖然還沒破,總歸不太好看。馮桃將皮子收了起來,然後把上麵的竹子也收了起來,靠在一邊。然後從儲物間取了一把刀出來。
譚振山是個獵戶,家裏的刀實在不比別家差,就拿這身子的娘家來說,馮桃爹早死,他們家的刀明顯就鈍很多,特別是菜刀,這一點馮桃深有感觸。
馮桃取了刀出來的時候,突然聽見院子外麵傳來一個聲音:“有人在家嗎?”
馮桃開門一看,是一個穿著青布裙,圍著深色圍兜的婦人,那婦人看上去大約四十幾歲,手裏抱著一個籃子,籃子裏躺著幾把鮮嫩的韭菜,看到馮桃,明顯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扯開嘴幹笑了一聲。“喲,這是振山他媳婦兒呢。”婦人說著,眼角起了一道褶子,隻不過馮桃明顯感覺到婦人似乎並不大高興。
不過對方上門還帶了東西,馮桃不可能因為她臉色有異就對其冷臉相對。
“嬸子,振山他出門去了,你要不要進來坐坐?”這是婦人才看到馮桃手裏還拿了一把刀,那刀一看就知道很鋒利,頓時嚇一跳。
馮桃幹笑了一聲,將刀放在一邊,“大嬸兒,你別怕,我這是在削竹子呢,削平了掛個皮子被子衣服啥的,免得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