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鄴，市立醫院
“姓名？”
“楚源。”
“今年多大了？”醫生問，可聽不見回答，原來是楚源正低著頭。
緊閉的窗簾隻有一束光探出頭，像一把手術刀，切割了昏暗。
“我問你今年多大了？”
楚源抬頭，他的眼神透露給醫生的信息是...
懵！
楚源又迅速地把頭低了下去...
“18...”楚源下意識地回答，然後問：“你是說年齡嗎？”
醫生愣了，“不然呢？”
“年齡也是18。”
醫生記錄，“18歲的年紀，還在讀高三，學校平時體測過嗎？”
“嗯。”
“說說百米的成績。”
“2秒。”
醫生眼睛瞪得溜圓，“2秒？”
“那天被車撞飛，我在心裏默數了是兩秒。”楚源回答地很誠懇。
醫生嚴肅道：“被撞飛百米卻安然無恙，我們給你做過全身檢查，健康的反常，這甚至都不能納入醫學上的奇跡了，全世界隻有水熊蟲有這種生命力。”
醫生苦惱，從醫幾十年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可警察和那個司機還在眼巴巴地等處理車禍結果，一個大卡車，把血肉之軀的少年撞飛百米，而這個少年還能跟他打哈哈...他如果在報告單上寫個“一切正常”，全世界都會以為他不正常。
“你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楚源摸了摸耳朵，“聽力好像模糊了許多...”
醫生趕緊記錄：“具體呢？”
“隻能聽到一半...”
醫生點點頭，“我說50這個數你能聽清吧。”
楚源說：“隻能聽到25。”
“？”
醫生又呆滯了一下，他心想沒關係，這麼大車禍撞壞了神經很正常，自己要有耐心。
“喝酒嗎？”
“現在？”
“咳咳！”醫生咳嗽了一聲。“答非所問！抬頭看著我說話！”
楚源抬頭，這次眼神給醫生的信息是...他在恐懼。
“車禍的第一時間你腦子裏想到了什麼？”
“以前的事。”
醫生點點頭，“人瀕死的時候會回憶起自己的一生，後來你就醒了？”
“不，我見到了兩個人，長著牛頭和馬麵...”楚源咽了咽口水，“醫生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妖怪嗎？”
醫生這才嚴肅起來，他認為這個少年精神出現了問題，可能是典型的幸存者應激綜合征，這下算是有個交代了。
“繼續說你看到了什麼？”
“那兩個怪人說我死了，要跟他們去陰曹地府做登記。”
醫生很認真地記錄，“是兩個凶神惡煞的鬼？”
楚浩否認，“不，長得很漂亮的牛頭馬麵，他們說自己是永久編製的員工，入職前就要求五官端正。”
“這真稀奇...”醫生苦笑：“第一次聽有人誇鬼，他們對你怎麼樣？”
“很好，就像是我拿著五百萬去光顧寶馬4s店，客服會給我端上熱騰騰的卡布奇諾，還會給我講解...”楚源停頓了一下。
“講解...陰間？”醫生捏了一把汗，他不是專業的心裏醫生，順著精神病人的話實在讓他疲憊。
“是。”
“你去過陰間了？”
“嗯。”
“那裏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