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天色已晚。
船艙裏沒有窗,黑漆漆的一片。辛言沒有打開床下的手電筒,隻是坐起來靠著牆,發了會呆。
隔壁遊艇似乎在吵架,甲板上有人動作激烈地比劃著什麼。有隻麻雀突然掠過了船的上空,不知道竄去了哪裏。
好久沒有見過鳥了,或者說好久沒有見過什麼小動物了。
楚雨婷的貓怎麼樣了呢?那麼多人的船,在末日那天的驚濤駭浪下,辛言感覺會出現嚴重的踩踏事故,人都可能會被踩死,更何況貓呢。
“嗒嗒嗒。”
門突然被敲響了,是梁媛。
辛言下意識往前挪了挪身子,手伸向了門上卡扣的一瞬間,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其實完全可以用氣打開的。
她緩緩凝起一股氣,氣爬上了卡扣,輕輕往下一掰,門便被打開了。
如果說,之前使用能力時她一直有一種做夢的感覺,那麼此刻她徹底進入了現實。
她是真的突然擁有了這種神奇的能力,她的人生將與以往完全不同,或者說,這個世界與之前完全不同了。
氣這個東西可以被科學解釋嗎?或許它真的是某種物質?從它可以被特定的條件產生以及被消耗來看,辛言覺得它或許也可以被科學解釋的。相比較而言,魚男、狼男、鷹男隻是人與動物的結合,看起來似乎更加容易被解釋。
但楚雨婷的那些冰能力呢?辛言記得0℃以上的冰是有氣壓等特定條件的,楚雨婷的冰明顯不具備氣壓的條件,難道說……她的冰裏麵含有其他物質?甚至說……根本不是冰?
在辛言正胡思亂想時,梁媛已經鑽進來又小心翼翼地關上門了。
梁媛悄咪咪地伏在辛言側邊耳語:“她們好像吵架了。”
辛言點點頭,靜待下文。
“我剛才聽了半天,好像是那個刀哥喝多了吐在沙發、地上了。剛才起了風,吐的東西順著船的顛簸流了一地……”
辛言和梁媛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裏的惡寒。
“然後呢?”
“然後那個刀哥不願意擦……他覺得自己現在是在值守,現在衛生值日的不是他。”
“這不是他自己吐的嗎?”辛言皺眉。
“對啊!但是他覺得這個應該衛生值日的人做。現在衛生值日的是那個水雨,她不願意,兩個人就吵起來了。”
辛言的身體素質雖然被加強了一些,但聽力仍是一般般。她側耳聽了會,並配合著氣感知著隔壁那夥人的動向,但很快她就不感興趣了。
“吃飯吃飯。”辛言下床,與梁媛兩人走出了房間。
夜晚的浪比白日更大了些,顛簸中,吃飽了的辛言兩人都有點犯惡心。
甲板上吹風比悶在船艙裏要舒服,兩人爬上了甲板坐著。
木船隨著浪嘎吱作響,圍繞船體一圈的棍子在落日的餘暉中像一個個墓碑。與這邊死寂且落魄的氣氛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左邊四五米遠的白色遊艇。
這個點似乎才是她們的早上。一盞接一盞燈亮起,甚至還有一串一串的氛圍燈穿插其間。紅色的沙發上已不見什麼嘔吐物的痕跡,茶幾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杯與酒瓶。
女生們穿著不同風格的漂亮衣服在艙門間進進出出,男生裏鷹男甚至穿了套黑白西裝。
“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個飯?我們這裏有廚房可以做熱食,還有各種酒水飲料。”淩空倚在欄杆上喊話道。淩空穿著休閑西裝,裏麵是一條黑色連體毛線裙子,胸前有一條閃閃發亮的金色項鏈。
看起來非常像海報上的女明星。辛言抱臂欣賞著這副美景,輕輕搖了搖頭。搖完頭,她突然想起詢問一下梁媛的需求。
“你要去嗎?”辛言轉頭看向梁媛。
然而梁媛隻是神色複雜地看了會辛言,也搖了搖頭。
“怎麼了?”辛言疑惑。
梁媛咂咂嘴,貼近辛言耳邊悄悄說道:“我很佩服你,真的。”
“?”
然而梁媛已不再說了。她伸了個懶腰,突然伸手把辛言拽了起來。
“開始幹活!言言,咱們的船需要一番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