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贏有點事。”薑皎嗓音一頓，再次介紹道：“這是慕翊，我一個好友的弟弟，最近會暫時住在逐月樓。”
“慕翊...”
鶯歌恍然頷首，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在薑皎和慕翊之間流轉片刻，神情愈發的莫測。
“小老板，他不是大越人吧？你們認識很久嗎？他是不是你那個...”
未把話說完，她向薑皎擠了擠眼睛，壓著嗓子鬼鬼祟祟地說：
“他雖然長得不錯，但看起來好像和你年紀差不多，不大穩重的樣子，不如楚贏來的可靠。”
“你想多了。”薑皎失笑，解釋道：“沒那麼複雜，隻是朋友而已。”
顯然她的話，未能入到鶯歌耳朵裏。依舊帶著幾分好奇得打量著慕翊，被發覺了也不在意，直接遞過去一杯茶，笑道：
“小公子，喝茶。”
慕翊接過茶杯，在薑皎的示意下，後知後覺地道了一聲謝，而後又說：
“你就是鶯歌？”
“是啊。”鶯歌兩眼放光，問，“你聽小老板提起過我嗎？”
“嗯。”
慕翊點點頭，正準備要說什麼時，忽被薑皎打斷：
“你做的針線活，能讓我看看嗎？”
“可以的。”
立刻被引走了注意力，鶯歌跑到一旁去找做好的布料，背對著薑皎和慕翊，她自不曾注意到後方洶湧的暗流。
薑皎向慕翊使了個眼色，低聲道：
“鶯歌不知狄南戰死，你萬不要亂說話，記住了。”
慕翊不解，問：“為何不告訴她？
”
和鶯歌不過幾步之遙，哪裏是說話的好機會，但凡多講一個字，都可能會被聽到端倪。薑皎搖搖頭，暫不打算和他多做解釋。
捧著一堆布料，鶯歌興衝衝地放到桌上，一一拿給薑皎看。
“這些全是我最近繡好的，比起之前進步了好些，至少能看出花鳥的模樣了。其實能有人願意買，我還挺驚訝的，原本以為除了家裏人外，沒誰會瞧得上我這簡陋的繡工呢。”
薑皎拿起一塊繡著鴛鴦的帕子，在一眾的布料裏，唯獨這一塊最為顯眼。兩隻鴛鴦交頸纏綿，不僅神態活靈活現，連每一片羽毛都繡的精細傳神，顯然是上了大心思。
“這個...”
鶯歌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
“不準備賣掉，我打算自己留下。”
“是鴛鴦嗎？”慕翊隨意掃過一眼，問：“比其他繡的好，你喜歡鴛鴦？”
“算不上喜歡，就是覺得寓意不錯，和並蒂蓮一樣，所以...”
鴛鴦所代表的含義，大越怕是無人不曉的，鶯歌頭一次碰見如此認真詢問的主兒，偏偏慕翊看起來不像裝假。
她越說越是局促，等到了後來，幾乎整個腦袋幾乎都要埋進胸膛，更是再也講不下去了。
偏偏慕翊是真的不曉得，什麼鴛鴦並蒂蓮這些所代表的心意，仍自顧自地說：
“大越人真奇怪，難道豹子灰狼這些，不比鴛鴦來的厲害嗎？非要繡些花鳥魚蟲的東西，看起來就軟弱可
欺，沒有半點氣概...”
眼看著話題，漸漸歪向了另一處。
薑皎歎了口氣，製了慕翊的話頭，道：
“你安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