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糊開了髒泥巴,當真比起路邊沿街乞討的叫花子,都要不如了。
“是嗎?”
霜降淡淡應了一句,各種哀嚎和慘叫,她聽得實在多了,比年輕男子更誠懇更真摯的,同樣不知有多少。
寒芒不知何時出現在掌心,晃出的銀亮倒映在年輕男子的眼裏。意識到霜降真打算要斬草除根,他眼珠子險些沒瞪出眼眶,一屁股坐倒在地,抱著腦袋嘴裏麵亂七八糟的,說著各種可憐話。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預想當中的疼痛久久不曾降臨,年輕男子偷偷睜開眼,視線當中卻不見了霜降的影子。
她這是...
“走了...”
年輕男子吞了口唾沫,不知自己是否撿回來一條命。擔心霜降其實是在暗中藏匿,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再不敢生出報官的心思,撐起打著擺子的兩條腿,一瘸一拐地走回了門可羅雀的青山書院。
慕翊靠
在櫃台前,手裏把玩著空茶杯,時不時向窗前望去一眼,又在被薑皎察覺到前,先一步挪開了視線。
霜降回來時,恰好瞧見這一幕,她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抹嫌惡之色。
趕走了個髒東西,卻沒想家裏麵還有藏著一個。
聽到推門聲,慕翊瞥過去一眼,隨口問:
“除掉了?”
“什麼除掉了?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動輒打打殺殺,你未免太狠毒了些。”
聽到霜降竟教育起旁人狠毒,胖子麵色頓時有些古怪,但他識趣的沒張口,咳嗽了兩聲後,主動幫忙轉移了話題。
“青山書院可不是好地方,拜高踩低的,教不出明理的好孩子,小棄不去也是件好事。”
提起了正事,胖子咂了咂嘴,正色問:
“要重新找個書院,還是再等一年?小棄現在年紀還小,又有我們輪流教導著,其實也不急著上學堂吧?”
見識了年輕男子的派頭後,胖子對所謂的書院夫子,全沒了什麼好感,更不想讓薑棄,也跟著學出一身文縐縐的酸腐味。
“他不能一直在店裏,總要去和同齡人相處,體驗下另一種人生,也好選擇出未來要走的路。”薑皎搖了搖頭,道:“我明日,帶小棄去見離開青山書院的那幾個夫子。”
“我跟你一起。”
霜降立刻接了話茬,走到薑皎的身後。
如尊無聲無息的保護神,隻要有她的一口氣在,這世上就無人能傷到薑皎。
“好。”
薑皎回
眸一笑,忽又想起了什麼,問:
“對了,最近這些日子,鶯歌有過來嗎?我好像有些時候沒見到她了。”
“沒。”霜降搖搖頭,轉頭看向胖子,“你呢?”
“這段時日各種麻煩太多,我還真沒注意鶯歌。”
胖子撓了撓腦袋,一想到鶯歌和狄南間的種種,頓時頭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