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回過頭,卻見遠處的薑皎,正遙遙注視著匾額,麵上的神情是小妮兒從未見過。
既似懷念,又像歡喜。
“辛苦各位了,今個我來做東,各位想吃些什麼,到酒樓裏麵都敞開了點,大可不必跟我客氣!”
胖子振臂一呼,頓時引來了無數應和,有和他混得熟的村民,提著嗓門調笑道:
“那我可得吃點好的,胖哥到時候莫要心疼啊!”
“胖爺我還差這一頓飯了?”
雙手插了腰,胖子從鼻腔吐出一聲哼,擺出一副豪氣幹雲的架勢,高聲說:
“你們要是點的便宜了,我還不高興呢!可別看不起我的家底,誰要是不吃點山珍海味,光用饅頭填肚子,我是要急的!”
哄笑聲陡然炸開,一大群人熱熱鬧鬧地走出了花街。
小妮兒左右瞄了一圈,踮著碎步悄然來到薑皎身側,先是留意過霜降,之後才輕喚了句:
“小老板。”
“嗯?”薑皎見她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聲,問:“怎麼神神秘秘的?”
“我有點事...想問,但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攥著袖子一角,小妮兒遲疑了好半晌。
許是這段時日,和薑皎相處的多了些,發覺她比表麵上看起來,要心軟好說話的
多,以至於小妮兒生出了勇氣,偷眼盯著她的麵容,問:
“那塊匾額,是不是對你很重要?”
“是。”薑皎倒沒多遲疑,幹脆應了後,她在小妮兒驚訝的注視下,再次補充了句:“所以,隻有這一塊匾,絕不能換。”
“啊...”
小妮兒眨巴著眼,許是沒想到薑皎會如此直接,一時竟忘了該如何接話,呆了好一會兒後,才喃喃地說:
“小老板,既重感情又念舊的人,往往要多受很多委屈的。”
“你想多了。”
薑皎搖了搖頭,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
十分識趣的沒再繼續煩她,小妮兒回到房鐵身邊,盡力壓住麵上的複雜,隻是時不時的,會向薑皎所在的方向望去一眼。
胖子本想帶這些人去子車家的酒樓,奈何走到了門口,發現店門半遮,掌櫃恰好拎著行囊從中走出,迎麵撞上了這麼些張臉,他先是一愣,而後拱起手,笑嗬嗬地道:
“勞煩兄弟們白跑一趟,我們這忙了一年了,給店裏麵的活計放幾天假,就提前關門了。”
“早不關晚不關,偏偏是在今個。”
擺擺手送別了掌櫃,胖子一眾烏泱泱地向前,卻發現不少店鋪已經關門,路上行人三三兩兩,是京城一年倒頭難得的幾日寂靜。
走了將近一刻鍾,仍未能尋到合適的酒樓,胖子方才話都吹噓了出去,此時麵上掛不住,越發急了起來。
察覺出他興致不佳,薑皎抬眸張望了一圈
,示意過前方轉角處的一間酒樓,開口道:
“這家如何?”
胖子看去一眼,雙眼陡然瞪大,下意識說:
“那酒樓旁邊的...不是薑家的食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