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黑漢,落在了最後,直到把在忙的事兒全部處理幹淨,才趕來吃飯。
趙逢雲拿著長柄杓負責打菜,第一次做這件事,他難免有些新鮮,和排在最前頭的人,唇角含笑地介紹著:
“回鍋肉、蔥燒豆腐,還有加了蝦米的紫菜蛋花湯。”
他學著薑皎,每一勺都打的紮紮實實,鑒於今個隻做了一道葷菜,他又每個人,都額外補了半勺回鍋肉。
本以為做的足夠盡善盡美,即使味道不如意,亦僅僅隻有今日,等到明個薑皎休息好,自能繼續掌廚。
然趙逢雲踏進被拆的七零八落的後院,準備找點熱水泡茶後,無意瞧見幾個村民聚在被卸了門框的房間裏,正嘀嘀咕咕不知說著什麼。
他心下微動,放輕腳步悄悄靠近了些。
“你們說,今天的菜,怎麼一點也不好吃啊?”
“不是那姑娘做的吧。”
“而且就一個葷的,也沒多少肉。”
“夥食太差了,讓我們怎麼幹活兒啊?”
“我可一點精神都沒有了。”
不知門外站了個趙逢雲,村民們或站或坐,待的很是悠閑,時不時還要互相調笑兩句。
趙逢雲眯起眼,準備要離去時,聞得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他當即抽身後退,藏在了原本屬於薑棄的房中。
黑漢跨進了後院,四下張望一圈,尋著笑聲傳來的方向,當看見幾個村
民時,他黑了臉,質問道:
“你們在作什麼?”
交談一滯。
緊跟著有個年長些的村民,笑嘻嘻地靠向黑漢,踮起腳拍了怕他的肩膀,輕鬆道:
“歇一會兒,都忙一上午了,兄弟們累得很,緩一會兒再幹活也來得及。”
有了他開口,其他人也跟著七嘴八舌的開了口。
“是啊,吃的不怎麼樣,難道還不能停下喘口氣了?”
“就是養隻騾子,也得讓他緩緩吧?”
“房鐵,你未免太較真了,拿了她點銀錢,難道要把命搭出去嗎?”
“那姑娘心好,即使看見我們在這休息,也不會說什麼。可能覺得我們辛苦,還會給我們加點銀錢呢!”
他們討論的興高采烈,絲毫沒有留意到房鐵越發陰沉的麵色。
“夠了!”
低吼一聲,房鐵一拳頭砸上牆壁,引得無數塵埃飄落。
見他動了真火,其餘人連忙噤了聲。
挨個狠瞪了一眼,房鐵道:
“要不是薑姑娘,我們現在還在村子裏忍饑挨餓,哪能有個謀生的法子?況且薑姑娘給我們的條件,全京城都難找到第二個,你們非但不知足,還敢在背後議論她?心肝都被畜生吃了嗎?”
他凶起來的模樣,屬實是怕人的緊,再加上人高馬大的,屬實是壓迫力十足。
“還有飯食。”
房鐵並未因他們變老實,而止住話頭,繼續斥道:
“你們在村子裏麵,吃的是什麼東西,難道你們全忘記了?平時一年到頭沒個葷腥,
在這裏做活兒,小老板頓頓給你們肉吃,反倒是養出了你們這些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