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謝將軍終於開口,問:
“你是薑皎?”
見不是對著自己來的,趙壯不由鬆了一口氣,但轉念又擔心起了薑皎。
要是沒記錯的話,剛才對於薑皎進禦膳房一事,最為反對的便是謝將軍了,若不是他的話,指不定現在魁首的名次,會落到誰的頭上。
薑皎倒是平靜的很,麵對謝將軍的問詢,依舊和往常一般,淡淡應道:
“是。”
深深看她一眼,謝將軍忽道出意味不明的一句:
“你做的菜,不錯。”
而薑皎似有所覺般,在此時抬起頭,對上謝將軍渾濁的眼睛,她似不經意般撫了撫胸口,道:
“多謝謝將軍誇讚。”
她嗓音頓了頓,接著話鋒一轉。
“民女有一友人,自小對謝將軍很是崇敬,之前聽聞謝將軍身體不適,她很是擔憂,連捎來的信兒裏都提起兩句。待得民女回去後,定會寫信告知她,謝將軍身體康健,定然能夠不受疾病困擾。”
薑皎這番話,聽得旁人是雲裏霧裏。
講起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家常瑣碎事,莫不成是想要靠著這種方式,來和謝將軍?
但趙壯琢磨著,薑皎壓根不是攀權富貴的人。
若真想要什麼借力,她大可以答應皇上的任命,而不是在四下寂靜的宮門口,和謝將軍套近乎。
約摸著暗示給的差不多了,薑皎抿了抿唇,沒再繼續說些什麼。謝將軍應該能懂她的意思,畢竟之前陳均鬧出來的事端不小,他自
然會收到消息,再稍稍找人一問,怎會不曉得謝婉在逐月樓一事。
薑皎重新低下了頭,而謝將軍在沉默了半晌後,加快了步伐疾行而去,隻留給他們一個冷硬的背影。
沒了謝將軍在側,壓在趙壯身上的壓力陡然消散一空。
他吐出一口濁氣,轉頭正要和薑皎笑笑,結果不小心撞見老太監跌跌撞撞地站起身,當即屏息斂聲,清醒自己沒發出什麼聲響,免得被無故記恨上。
老太監心裏已經恨毒了薑皎,要不是因為她歹毒,他如何會無緣無故要挨板子。
狠狠瞪過去一眼,他剛要張嘴說點什麼時,薑皎勾起唇角,露出一個無比天真的笑容,然後問:
“還想要嗎?”
裝滿了黃金的盒子,如墜在鉤子盡頭的魚餌,老太監被蠱惑住,壯著膽子咬過一口,結果被要掉半條命做代價。
此時故技重施,他哪裏敢再生貪心?
一口淤血卡在了喉頭,咽不下卻也吐不掉,老太監生怕再有什麼薑皎詭計針對他,哪裏還敢再吭聲,眼珠子四下警惕地到處亂轉,他加快了腳步,巴不得立刻把她這個瘟神送走。
沒了不停歇的吵鬧,薑皎樂得安靜,瞥見趙壯偷偷豎起的大拇指,也隻是一笑。
用比進來時,快了不少的速度離了宮門,趙壯懸在嗓子眼的心,算是徹底放回了心口窩。
贏得了廚神爭霸賽,固然使他欣喜若狂,但腦袋吊在褲腰帶,被一群人居高臨下,當
做牲畜一樣打量,還要時時刻刻警惕著言行,不然隨時可能會掉腦袋,仍讓趙壯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