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福來皺起眉,似不理解為何重利在前,薑皎為何能不受誘惑,偏要靠著自己打天下。
難道薑家的一切,入不得她的眼?
他忍住不耐,繼續循循善誘:
“有我幫你,你少走無數的彎路,何必非要自討苦吃,找罪受呢?”
“大抵是因為...”
薑皎嗓音一頓,再次開口時,語氣不自覺帶上了些許傲意。
“你視若珍寶的薑家,在我看來不值一提吧。”
她站起身,招呼了霜降送客,不去看薑福來和薑貴變幻的臉色,自顧自地道:
“逐月樓總有一天,會成為全天下最知名的酒樓,我不會刻意去針對薑家什麼,因為你所擁有的東西,注定會成了我的踏腳石。”
“你...”
薑福來徹底沉了臉,鼻腔裏噴出一股怒火,準備的說些什麼時,卻被薑皎毫不留情地阻住。
“不送了。希望下次見麵,是在你的靈位前,作為你的好女兒,我一定會去上柱香的。”
留下一個背影,薑皎大步走進廚房,懶得搭理薑福來二人。
薑貴可算回過神,經曆了一次大起大落,確認了薑皎無心薑家,他不知該笑該惱,嘴角抽搐兩下後,他咳嗽兩聲,幹巴巴地喊了句:
“薑皎,你怎能如此態度?竟對爹這番不敬...”
餘光瞄著薑福來,察見他的怒火,薑貴沒敢再講下去,隻是壓著嗓子問:
“爹,要不要我去
把薑皎找出來?”
“出去。”
回答他的,是一道女子的嗓音。
霜降不知何時,來到了他們身前,一雙眼黑沉沉的,宛如冰窟一般,看的人渾身發涼。
薑貴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心裏一陣陣的冒冷風,腳步釘死在原地,沒敢追向薑皎。
好在薑福來一甩袖子,被當麵駁了麵子,他自然拉不下臉,再次去找薑皎,怒哼了一聲後,轉身離開了逐月樓。
緊著跟上他的腳步,薑貴在邁出門檻前,突鬼使神差般回過頭,向大堂看了一眼。
分明是個極窮酸破敗的地方,從裏到外找不出一點值錢樣兒,偏偏生意卻是極好的,之前他見過一次排隊的盛況,如今想起也不由忍不住咋舌。
可即使生意再好,逐月樓不過彈丸之地,薑家的酒樓食肆數量眾多,即使因一連串的麻煩事,有了不少的影響,仍並非是薑皎能夠比擬的龐然大物。
想要靠著小小一家逐月樓,做到天下聞名?
薑貴搖搖頭,想著薑皎八成是瘋了,薑家由薑福來親自送到她麵前,隻要稍彎下腰,肯放下曾經的恩怨,既能收獲數不清的名望利益。
誰知她竟然拒絕。
估計是白日裏做夢,至今沒能清醒,怕不是薑皎日後想起今天來,腸子都要悔青了。
但對於薑貴而言,薑皎的拒絕無疑是天大的好事,他扶著薑福來上了軟轎,自己走在一旁,思慮了良久後,俯身湊到窗邊,輕聲發問:
“爹,
您真打算把薑家,交給薑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