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貴站起身,先向薑皎微微一笑,然後快步走向薑盛茹。
當他轉身的一瞬,眼底情緒盡數收斂,頂著滿麵的森寒,他再次說:
“身為兄長,我給你留顏麵,不代表我會縱容你的無理取鬧,我和爹的耐心,都是有限度的,你好自為之。”
“我無理取鬧?”
滿腔的委屈堆積在心底,薑盛茹眼眶通紅,手指著薑皎,啞著嗓
子吼道:
“她要搶我的鬥篷,我隻是不想給,哪裏是無理取鬧了?是你腦子有問題,你發了瘋,薑皎背叛了薑家,你竟還站在她的一邊,怕不是你的心裏麵,也存了...”
啪!
響亮的巴掌聲,打斷了薑盛茹的話。
她的腦袋不受控製地歪向一旁,麵龐浮起五個鮮紅的手指印,滾燙的痛意後知後覺地襲來,使得她發出一聲淒慘的尖嚎。
“薑貴,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怎麼了?”薑貴麵無表情,粗暴地扯下她的鬥篷,冷冷睨過一眼,他嫌惡道:“薑盛茹,你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千嬌萬寵的嫡小姐了,你的娘親兄長,現在一個個自顧不暇,根本沒空管你這個蠢東西。”
“我要回去..回去告訴...”
“我不管你告訴誰,反正你若是耽誤了爹的事,可不要怪爹,把你也許配給個糟老頭子。”
薑貴抖了抖鬥篷,不願搭理薑盛茹這個沒腦子的貨色,轉身快步走向薑皎,隻留下一句:
“到時候,你一定能夠很好的報答,薑家的養育之恩。”
當看向薑皎時,薑貴瞬間堆起一副笑臉,雙手捧著鬥篷,奉送到她的麵前,笑著道:
“薑皎,這鬥篷薑盛茹穿過了,不怎麼幹淨,等過幾天我再讓人做幾件更好的送過來。”
“可我看薑小姐,似乎不怎麼情願的樣子。”
薑皎做出苦惱之態,道:
“不然這鬥篷,我還是不要了吧?”
“她怎麼不情願了
?她的鬥篷能被你看上,是她的榮幸才對。”薑貴瞥向薑盛茹,帶有幾分威脅地道:“你說對吧?薑盛茹。”
薑盛茹仍在出神,兩眼空洞洞地望著遠方,無法接受慘烈的現實。
好在薑貴並沒有打算真的詢問她,也擔心她再說出些什麼,惹得薑皎不快,隨口一句後,便連忙笑著轉移了話題:
“薑皎,打不打算什麼時候,回家裏看一看?爹知道你回去,一定高興的很,到時候親手下廚,做點你愛吃的。”
“我愛吃的?”
薑皎使著兩根手指,提起了鬥篷的一角,並未多去理會薑貴,隻如隨口般,問:
“難得,你們竟知道我愛吃什麼,不如先說來聽聽。”
“這...”
薑貴張了張嘴,一時竟難以講出一個字。
他哪裏會知道薑皎喜歡吃什麼。
從前在薑家時,她和薑棄在王氏的照管下,能吃到一口飽飯都不錯了,根本容不得他們挑揀。更不會有誰會冒著得罪王氏的風險,關心一對不受寵愛的庶子庶女,都喜歡什麼吃食。
然怕不是沒誰會相當,薑皎會有一日離開薑家,不僅成功自立門戶,還逼著薑家主動向她服軟。
說到底,還是得有本事,才不能看人臉色。
薑貴暗暗歎息一聲,既然裝不下去,他幹脆挑明,道:
“我不知你愛吃什麼菜,這是我的疏忽,你怪罪我們也是應該的,隻盼著以後能彌補你一些。”
“有什麼好怪罪的?”
薑皎笑
吟吟的,竟反過來安慰起了薑貴。
“畢竟,我也不知道你們喜歡吃什麼,當然你也無需告訴我。等到日後薑老爺去世了,我心血來潮,去給他上墳的時候,你再和我講這些也來得及。”
乍一聽他沒覺得什麼,甚至以為薑皎轉了性。
但後麵越來越古怪,薑貴被她大逆不道的言論嚇住,哪裏敢再聽下去,正要叫停時,薑皎忽然看向某處,問:
“喜歡嗎?”
掂著翠綠的鬥篷晃了晃,她望著藏在角落裏,一直沒出過聲響的薑聽荷,再次發聲詢道:
“這個鬥篷,你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