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惜命的,哪那麼容易暴死街頭?又不是野貓野狗。”
胖子擺擺手,並不認可薑聽荷的話。
對於她眼含淚光,楚楚可憐的神情,亦無多少憐惜,他隻道:
“你看小老板,離開薑家後過的多好。身邊還跟著個要吃飯的小棄,又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路走的艱難,一樣在京城站穩了腳跟。”
“你到底是薑家的小姐,估計對於廚藝一方麵,應有幾分心得吧?”
趙逢雲摸著下巴,悄悄瞥了眼薑聽荷的手指,保養的嬌嫩光滑,瞧著便不是做過辛苦活兒的樣子。
下廚不是什麼輕鬆的差事,掌勺控貨顛鍋全是需要功夫去練的。
估計薑聽荷一時半會難以學的出來,餘光尋見了從廚房探出腦袋看熱鬧的阿羞,趙逢雲心下微動,提議說:
“先當個幫廚之類的,之後再慢慢學本事,像阿羞一般,從最基礎的切菜刷碗做起,應也並非什麼難事。亦或者你女工做的如何?幫繡坊做點活計,足夠你一個人吃飽了。”
他們七嘴八舌的,幫薑聽荷出了不少主意。
擔心她顧念獨自在外的安危,趙逢雲還不忘道了句:
“若擔心安全的話,住的離花街近些便好了,這附近名聲雖不好,但小老板搬過來之後,可是再沒了各種亂糟糟的勾當,安全得很。”
胖子點點頭,見薑聽荷仍在抹眼淚,一副受刺激過大,一時半會清醒不過
來的架勢。於是他放緩了語氣,安慰了句:
“京城這般大,想要靠自己生存,並非什麼苦難事,總比你留在薑家認命來的強。”
“可是...”
薑聽荷閉了閉眼,嘴唇囁嚅著,半晌小聲吭出一句:
“我廚藝不佳,女工亦平庸的很,大夫人一直戒備著我,怕我過於出眾,搶了薑盛茹的風頭,從未給我尋過好老師教導。”
喉嚨裏滾出一聲啜泣,她握緊了薑皎的手,麵容逐漸被灰敗占滿,嗓音更是抖如風中殘燭。
“妹妹,我無法子了,現在心裏麵亂的很,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像半點未能聽到胖子和趙逢雲給的建議,薑聽荷搶在薑皎開口前,邊拭著眼淚,邊抽噎道:
“我顧念薑家多年的養育之恩,所以一直忍受大夫人和薑盛茹的欺辱,隻想著把恩情還給她們就是了。可若是要嫁過去當妾室,我寧願一頭裝死在這裏!”
尾音尚且未落。
薑聽荷豁然起身。
心下一橫,她咬緊牙關,快步向牆角衝去。
這想真想要撞?
趙逢雲被嚇住了,連忙推搡起胖子,催促道:
“愣著做什麼?快點去攔一攔!若讓她撞這兒,明個怎麼做生意了?萬一活下來,落下點毛病,下輩子不是要賴上小老板了嗎?”
他嗓音不高,用了僅有彼此能聽到的音量。
胖子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既薑聽荷不聽勸,又不是什麼親
兄弟姐妹一樣的關係,他自不願意和她多費功夫。
然趙逢雲說的沒錯,薑聽荷無論如何選,是死是活的,終究不能讓她賴上薑皎。
“哎哎哎!”
胖子站起身,不情不願地喊了一嗓子,然後伸手虛虛拽了下薑聽荷的頭發絲,也不敢多接觸,緊著縮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