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黃杏酒作為引誘,他們幹起活來無比賣力,紫衣老者一邊憤憤不平地嘟囔,一邊把大堂裏的桌椅,擦到煥然一新。
天色擦黑時,謝婉重新來到了逐月樓。
聽到了大堂的鬧騰,她沒有進門,坐在門口,仰頭看起了月亮。
“來了也不說一聲。”
薑皎不知何時到了謝婉身邊,遞過去一壺熱過的黃杏酒,亦不嫌髒的,坐在她的身側。
“真的要走?”
“嗯。”
謝婉接了酒壺,痛飲下一大口,感受到暖意劃過喉頭,她長呼出一口酒氣,笑道:
“外麵百姓們的日子,並不如我想象當中的安康,我到處走走看看,若能盡些綿薄之力,是最好不過了。”
知她的性情,若非下定了決心,是不會告知旁人。
薑皎沉默了半晌,問:
“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沒有過多的詢問,亦不見任何勸阻,倒是和謝婉預想當中她的反應,不存半點差別。
莫名的樂意湧上心頭,謝婉忍不住笑出了聲,順勢靠在薑皎的肩頭,她眯起眼,注視著遠處漸漸降臨的夜幕,慢聲呢喃道:
“本
想著,等到廚神爭霸賽結束後的,不過我心裏長了草,又想你終究輸不得,隻不過要缺一個為你慶祝的人了。”
薑皎搖搖頭,道:“沒關係的。”
謝婉吸了吸鼻子,忽感一陣酸意上湧,眼睫無聲顫過。
“可我欠了你太多人情,可惜孑然一身,無權無勢無財無富,怕是難還給你了。”
“我們之間,無需說這些話。”
“你是不計較,我卻不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慢慢抬起手,指著遠處的殘月,一雙眼直視著薑皎,一字一頓地道:
“若當真有一日,你有能用得著我的地方,不管身在何處,我這一條殘命皆將全數屬於你。”
僅一口黃杏酒,不足以讓謝婉失了清明。
此時她講出的每一句話,皆為真心。
在薑皎的相助下,她才能重活一回,找回了為男人失掉的本心,再次成為驕傲的謝婉。
謝婉眼眶泛紅,久違的淚意翻湧而上,她用力閉了閉眼,把一切情緒藏下,道:
“莫要忘了我啊,小老板。”
許是擔心再留在此處,會失了態,她起了身,揚起手裏的酒壺,朗聲道:
“明個,若是無事的話,可否來送我一趟?”
她大步向前,在薑皎看不見的角度,用袖子抹了把臉,再次笑說:
“能見到你的話,我這一路,都會很歡喜的。”
薑皎張了張口,向謝婉幾乎看不清的背影,道:
“好。”
翌日
。
城門前。
謝婉看著堆在麵前的包裹,不由愣了神兒。
“這是...”
“一些幹糧而已,帶著路上吃。”
薑皎招來馬車,把摞成了小山的包裹,一個個同謝婉告知道:
“豆沙包和糖燒餅在這裏,那邊是外用的藥材,藍色的包裹放了內服的藥丸,對你的老毛病有緩解的效果,足夠你找到一個醫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