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什麼氣?”
薑皎不看他,布巾在掌心攥的更緊,血色漸漸暈開,她垂下眼,失掉顏色的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偏偏趙逢雲不肯離開,笑嘻嘻地湊上前,打趣道:
“臉色都不好了,倒是真夠稀罕的,莫不是吃醋了吧?讓我看看。”
他本想逗一逗薑皎,畢竟難得看她有情緒起伏,但餘光一掃,一角豔紅卻闖進了視線。
“哎呦,這手怎麼受傷了?”
趙逢雲頓時急了,還哪有繼續調侃的心思,風風火火地跑去找了金瘡藥,又急步回了廚房。
打了一盆清水,他握住薑皎的袖口,清洗過傷口後,趙逢雲一邊上藥,一邊念念叨叨個不停。
“我說你,天天用刀的人,怎還這個不小心?這刀也夠快的,幸好傷口不深,若不然落疤的話,該多不好看?”
“用不著好看。”
薑皎悶悶地應他一句,麵上顯出疲色,趙逢雲瞥她一眼,金瘡藥小心翼翼地倒上傷口,歎著氣道:
“認識你這麼久,第一次看到你因自己不小心,被刀弄傷的。”
“小傷而已。”
“重要的不是傷,是你自己心亂了吧?”
趙逢雲找出幹淨的白布條,纏上薑皎的手指,直到把傷口徹底包裹住,他又呼了兩口氣,無奈說:
“怎就不承認呢?那位薑姑娘都行,你怎麼不行?”
“不知道你在什麼?”
見她依然不承認,趙逢雲隻能聳了聳肩,係好一個標誌的結,他可算鬆了口氣
,又不忘記叮囑:
“徹底好起來前,莫要碰水,那些髒活累活全給我們就是你,至於你...”
嗓音一頓,他曲起修長的食指,在薑皎額心輕輕一彈。
“小老板,人生在世,最不該的就是為難自己。”
趙逢雲離開後,薑皎抹了把臉,仿若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繼續忙起了廚房的事。
過了好久,她將最後一把柴丟進火堆,盯著跳躍的光亮,如自言自語般,呢喃出聲:
“何必要多生苦惱,他已有喜歡的人了,這樣挺好的。”
趙逢雲搖著扇子走進大堂,瞧見林叔帶著林注安前來,他眼睛一亮,從袖子裏摸出撥浪鼓,輕輕晃了兩下。
“小注安,喜不喜歡哥哥給你買的新玩具啊?”
坐在角落裏的薑聽荷抬起頭,一雙眼瞪的老大,不可思議地望向了林叔懷裏的繈褓。
“他是注安?那個對楚贏很重要的人?”
“是啊。”
趙逢雲把撥浪鼓塞進林注安手裏,擔心他握不住,還要在一旁盯著,抽空才回了薑聽荷一句:
“不僅是楚贏,注安對我們來說,都很重要的。”
“是啊,小注安最乖了是不是?等以後長大了,胖哥哥教你做生意。”
胖子咧著嘴,做鬼臉逗孩子的同時,不忘和林叔低聲談論著,關於照顧林注安的一些事。
這幅其樂融融的場麵,屬實讓薑聽荷渾身不自在。
她實在不懂,一些毫無血緣關係的人,且還相識不久,是如何能做到
這般熟稔親密。甚至比她平時和薑家人在一起,還要更加自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