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豪沒有理她,僅剩下的完好左手,支撐在牆壁上,借此勉強穩住身形。
嘴裏嘔出一聲幹咳,他踉蹌著後退一步,啞著嗓子道:
“走...我們回去。”
“這就走了?”
薑盛茹有些不甘,薑皎能闖過這一關,且逐月樓的生意,不會受到半點影響,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簡直比死了還要難受。
“薑皎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要先回去,把這件事告訴爹。”
薑豪皺緊眉頭,心裏暗罵了一聲“愚蠢”。
若非薑盛茹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妹妹,他怕不是也要一巴掌,給她的豬腦袋打醒。
“快點走!不能再拖延了!”
勉強給她告誡了一聲,薑豪頭也不回,直接大步離去。
薑盛茹奮力跺了跺腳,看向逐月樓,到底不願舍下最後一點希望,她向薑聽荷抬了抬下巴,命令道:
“你留在這裏,給我盯著薑皎,看看她有什麼動靜,要是有機會的話...”
薑聽荷了然她的意思,順從地點了點頭,餘光卻控製不住的,掃向了逐月樓。
越過攢動的影子,她似在其中,找到了最使她在意的那個人。
“先把他們捆起來,丟到後院裏扔著,免得耽誤做生意。”
薑皎拍了拍手,仿什麼也沒發生過
似的,對著圍在門口看熱鬧的人們,麵無表情地道:
“繼續營業。”
她回去逐月樓,臨在進廚房前,還在薑棄頭上,安撫般地拍了拍。
薑棄黑葡萄一樣的眼眨了眨,有些沒回過神。
薑家的手段,過於陰損毒辣,找了一個市井潑皮,前來大鬧生事,既要銀錢做賠償,又將逐月樓吃死了人的傳聞,給徹底宣揚開。
對於酒樓食肆這種地方而言,若有了要命的傳聞,日後的生意定會一落千丈。
之後隻要再稍行些手段,逐月樓自然開不下去。
萬般危機的時刻,薑皎用了最果決的方法。
幹脆利落揮下去的一刀,砍醒了死人,挽回了名聲。
使得薑家的謀劃,徹底成了空。
“小老板真是...”
胖子搖頭重歎,事情來的如此突然,他慌得不行,一時想不出解決的法子,沒想薑皎竟能處理的如此冷靜幹脆。
“能耐!”
一時之間,他心裏除了敬服外,再裝不下其他。
向著重新拿起抹布的楚贏豎起大拇指,胖子感慨道:
“楚公子,你日後的路,可要難走嘍!”
楚贏低笑一聲,桃花眼望向薑皎的背影,她脊背筆直,一頭墨發被銀簪挽起,看起來很是隨意。
她全身上下,找不出任何裝點之物,粗布衣裳,無脂無粉,又帶著一陣燃燒過後的煙火氣。
乍一看,薑皎平庸簡陋,怎都比不及京城裏的貴女小姐。
然在楚贏看來,她卻是世間,最為奇特的存在
。
更勝過朝陽晚霞,甚至連每根頭發絲,都在閃閃發光。
胖子順著楚贏的視線,看向了薑皎,然後被肉麻出了個哆嗦。
“真是膩歪...”
他搓了搓手臂,快步趕去後院,準備先審一審那兩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