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在這裏吵吵嚷嚷的,做什麼?眼裏還沒有王法了?!”
隨著一聲怒喝,幾個身著一身玄色短打,衣擺帶有麒麟紋路的男子,大步衝進了人群,隔開了薑家一眾和花街諸人。
見有他們忽然出現,全場皆驚了一驚。
這身衣裳...
莫不是麒麟衛?
他們怎麼會突然跑到花街這種破爛地方來?
一時間,猜疑畏懼與恐慌同起,原本鬧鬧騰騰的街巷,竟鴉雀無聲。
唯獨薑聽荷鬆了口氣,本想要跑到薑家小廝身後,然王氏方才的行徑,屬實讓她有些怕了。
擔心再次被推出去,她遲疑著,餘光幾次瞥過楚贏所在的方向,到底還是一閃身,藏進了不起眼的角落。
領頭的麒麟衛冷眼掃了一圈,神情間似有幾分惱怒,然不等他做言語,王氏率先吼出一嗓子。
“是我...是我報的官!”
扶了扶鬢邊的珍珠釵子,她昂首挺胸地上前,再次大聲道:
“各位麒麟衛老爺,我是薑家夫人,這一次過來這花街,是為了把偷了我家財物,逃出家門的庶女薑皎,帶回去訓誡的。”
王氏口裏說著話,暗中摸出兩張銀票,裝作不經意的,送到了領頭麒麟衛的麵前,末了又低笑著補上一句:
“請兄弟們喝酒,可千萬莫要客氣,若是不夠的話,我在...”
這一套路數,她使的行雲流水,仿不知用過多少遍,且底氣十足的樣子。但也不知為何,那麒麟衛在短暫一
息後,竟勃然大怒。
他一把打開了王氏的手,指著她的鼻子,張口開罵:
“好你個刁婦,竟想要用銀錢這等俗物,來收買我?你這是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那些貪官汙吏?!”
薑家能有如此風光,免不得跟上上下下打通關係,但如此毫不客氣拒絕銀票,甚至當麵駁斥的,王氏還是第一次遇見。
難不成,真遇見個清廉的主兒?
可麒麟衛上上下下是個什麼德行,莫說是王氏,怕是京城大多數人,心裏麵都有幾分清楚。
若是麒麟衛裏出好人,簡直比老鼠窩裏,蹦出一隻金貓咪,還要更加稀罕。
王氏怔忪片刻,慣用的手段不當使,讓她一時無措,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其他麒麟衛見狀,先瞄了一眼王氏手裏的銀票,見到上麵的數字,禁不住嘴角一抽,眼裏更是不受控製地流出一抹心疼來。
但礙於都放了話,他們總不好越過去收賄賂,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後,連聲開口道:
“賤婦大膽!把我們麒麟衛當什麼了?”
“光天化日下行賄,你倒是好大的膽子!”
“竟跟我們最為正直的王統領玩這一套,你這賤婦,可是想去到衙門裏喝杯茶了?”
他們一聲聲怒斥,乍一聽是同王氏所講,實則句句不離吹捧,直聽得王哥嘴角浮笑,幾乎整個人飄然上了雲端。
裝模作樣地清了兩下嗓子,他偷偷瞧向薑皎,向她擠了兩下眼睛,又在餘光掃見楚贏時,驟
然變得恭敬又小心,原本停止的腰驟然彎下,還不忘陪了個討好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