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這些話,幾乎把自己都騙過去了,心裏麵又是委屈,又是怨恨。
巴不得此時就看到,薑福來震怒之下,懲治薑皎的場麵。
“最重要的,是薑皎吃裏扒外。”
薑豪一直留意著薑福來的神情,看他也有不悅,連忙順著臉色,道:
“爹,薑皎畢竟是我薑家的小姐,現在和子車家攪在一起,還幫著人家做生意,若是傳出去的話,還以為我薑家苛待了庶女,以至於讓她這般憎恨,竟和外人聯手對付起血親來了。”
薑福來眉頭越皺越緊,怒氣更是清晰可見,薑盛茹偷偷看過一眼,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這一次,由薑福來親自出手,即使薑皎是一隻九命貓,也定讓她折掉全部尾巴!
肥厚的手掌拍打起食匣,雖沒用幾分力道,但以薑福來肉山似的身體,即使無意而為,也讓食匣難以承受。
蓋子直接飛到一旁,露出內裏盛放的月餅。
冰皮綠豆的月餅被放在最上方,薑福來餘光掃過,恰好瞧得這和尋常月餅,截然不同的模樣。
要事在先,他把薑皎那個逆女,暫時拋之腦後,伸出兩根石墩子一樣的手指,將冰皮月餅捏成兩半,自己執起一份,剩下遞給薑豪和薑貴。
“你們嚐嚐,這子車家的月餅,有什麼特殊之處。”
“是。”
薑豪
薑貴同時應聲,兩人先接過月餅,沒急著送進口中,反而先點評了一番。
“乍一看外表,雖有些特別,但不管是色澤還是形製,皆不算喜慶,應不上中秋的節氣,最多能讓些沒見過市麵的尋常百姓,圖個新鮮勁兒罷了。”
對著被捏爛,幾乎看不成原樣的月餅,他們絞盡腦汁,把肚子裏所有的貶義詞,爭著吐出了口。
但薑福來的神情,在月餅送進口中後,卻變得越發古怪。
薑豪識趣地閉上嘴,也跟著薑福來的步調,一臉嫌棄地吃下了月餅,但就這小小的一口,竟讓他在短短一息後,眼裏控製不住地露出驚駭來。
“這味道...”
薑皎祖上,是廚子出身,即使到了這一代,手底下的東西不剩多少,舌頭仍是能吃出好壞的。
僅僅一口冰皮綠豆的月餅,他們不僅嚐見了無比美味的滋味,也見得了藏在月餅裏,雖想不清楚,卻真實存在的複雜門道。
但這麼奇特的月餅,子車家怎麼可能會做?
他們家做的酒樓生意,可一直不溫不火的,手底下也根本沒有,能做出冰皮綠豆這種水平月餅的廚子。
薑豪想到這一點,視線一寸寸挪移,最後竟不知不覺的,落到食匣側邊,逐月樓三個字上。
之前他不曾想,為何子車家豪門大戶,會願意在售賣月餅的食匣上,刻有薑皎的招牌,這豈不是白白給她打響了招牌?
可若是這份月餅,和她有關的話,
那似乎子車家的一切行徑,就都變得合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