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般辛苦，好不容易才留在逐月樓，還和她暢想著之後的日子，結果因那出氣的幾句話，再連門都進不來了。
之前廢的力氣，全成了空。
狄南沉默了半晌，向廚房方向行了一禮，然後拽著鶯歌走出了逐月樓。
“這就走啦？”
胖子跟到門前，提著嗓門，陰陽怪氣了句：
“銀子拿好，莫要弄丟了，之後再玩這種路數，還得留著用呢。”
他看不得狄南鶯歌，一副受了好大委屈的模樣，分明他們占了最多的便宜，結果各個黑臉，瞧著很是晦氣。
鶯歌想要還嘴，不過舌頭動了動，竟反駁不出什麼來。
眼眶漸紅，她停下腳步，腦袋低低垂落，不願被發現了此時的表情。
“狄南，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她的嗓音低微，甕聲甕氣的，好似帶著些許哭腔。
但狄南實在沒心思去哄了，往常對鶯歌，他即使算不上百依百順，也很少拒絕她的要求。
然這一次，屬實鬧得過分了些。
不管是薑皎還是阿羞，以及楚贏薑棄胖子這些人，在狄南眼裏，皆是很好的人。
結果到了現在，全將他們得罪了個徹底。
薑皎留狄南學廚，毫無藏私，在做疙瘩湯時，每一步講的清清楚楚。晚間提供的飯食，更是他這輩子，吃過最好的東西。
“鶯歌，我不明白。
”
狄南向前邁了一步，背上仿佛墜了千斤重擔，壓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他慢慢彎下腰，嗓音啞的厲害。
“我告訴過你了，不要跟我過來，快點回家去，不可以亂說話....你怎麼，一句也不聽？”
他沒說什麼重話。
語氣輕到，讓鶯歌幾乎抓不住，險些散在風裏的錯覺。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嘴唇哆嗦著，眼裏盡是惶恐，下意識拽住狄南的袖子，喃喃道：
“我最開始，隻是因為好奇，才跟你過來看看，又見到你和小老板離的近，所以.才..”
連鶯歌自己都清楚，這些解釋對於彼此而言，毫無用處。
狄南對她說過太多了。
不要來逐月樓。
莫誤會薑皎。
抓緊回家...
這些鶯歌一句，都沒有聽。
但凡她遵了其中一項，少仗著狄南的寵愛，毫無顧忌的任性妄為，也不會讓他被連累著，趕出逐月樓。
“我..我...”
鶯歌還想解釋什麼，可腦袋裏實在太亂，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狄南的袖子，從她指縫當中滑走。
再也握不住。
似個晃神的功夫，鶯歌視線所及之處，徹底沒有了狄南的影子。
任憑她怎麼找，都尋不見他。
仿若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悄悄然的，徹底消失在了人間。
鶯歌有些慌，急急忙忙地追上幾步，想要去找他，又似忽然遲疑了下。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回去...”
用力一咬牙，鶯歌心裏冒出一個想
法，竟使得她生生止住腳步，轉了個身，再次衝進了逐月樓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