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攔下的姑娘一身黑衣,姿容有些寡淡,若走進人群當中,怕不是連第二眼,都難以找到她的存在。
唯獨神情稍稍特別些,仿藏有一塊融不化的寒冰,眼神亦無比漠然,她聽到薑皎的聲音,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有隱隱的血腥氣,打從她身上散開。
雖並不明顯。
但隻要鼻子靈,再離的稍微近一些,總能察覺到些許端倪。
薑皎長長吐出一口氣,心裏多少存了些失望,不過很快,她還是正了神情,同黑衣姑娘微微頷首。
“多謝姑娘,你...”
還不等她把話說完,黑衣姑娘已經邁開腳步,仿有什麼急事一般,匆匆就要離去。
可薑皎竟再一次的側過身,阻在了她的身前。
黑衣姑娘皺起眉,眸底有冷意一閃而過,她背過一隻手,寒聲問:
“你還有什麼事。”
“你身上有血的味道,若是葵水來了的話,可有什麼遮一下?然後快些回家去吧。”
哪裏想到薑皎會說起這個,黑衣姑娘愣了下,那張一直冷冰冰的臉上,竟浮起一抹愕然之色。
不過很快。
她退開一步,和薑皎隔開了些距離,板著臉道:
“你在胡說八道學什麼?”
薑皎還要找薑棄,沒空閑在這兒和黑衣姑娘多說,以為她是麵皮薄,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下說這些。
餘光掃見一旁有家成衣鋪子,她幹脆解下外衫,直
接塞進黑衣姑娘懷中。接著薑皎喊了鋪子的夥計一聲,買了最便宜的,他身上那件半新不舊的粗布衣裳,隨意披在了肩頭。
“我還有事,你先穿著回家去吧,若要還的話,到花街盡頭的麵攤。”
將銀子丟給隻剩下中衣的夥計,薑皎帶著黑狗快步離去,隻留下一個抱著她尚帶體溫的外衫,仍怔在原地的黑衣姑娘。
幾乎找遍了所有酒館,到了僅剩下的最後一家,藏在巷子的盡頭,若非一路連詢帶問的,幾乎要被錯過了。
還未到酒館人多起來的時辰,店裏除了靠在櫃台邊,邊抿著小酒邊向嘴丟花生米的老頭外,再沒第二個人影。
“你說老張啊?”
聽了薑皎的問,老頭抬起一雙被酒氣熏紅的通紅的眼,歪著腦袋想了好半天,才再次道:
“是那個在花街開餛飩鋪子的對吧?他是偶爾會過來,和那邊鐵匠鋪的老夥計喝上兩杯,隻不過最近這段時間,沒怎麼再見過他了。”
可算得到了線索,薑皎眼睛一亮,連忙再次追問:
“鐵匠鋪在什麼地方?”
老頭看出薑皎急的要命,也沒有廢話,隨手指了一個方向,說:
“不遠,走出巷子,在半條街就是了,那邊就有一個鐵匠鋪,找不錯的。”
“多謝了。”
道了一聲謝,薑皎再次和黑狗趕往了鐵匠鋪。
到了此時,她幾乎可以確信,薑棄當真是被老張帶走的不假。
趙子妄的手下人,前來麵攤和離開花街時,全數皆處在薑皎的視線當中,他們沒空閑帶走薑棄。
至於薑家人,一個個端著身份,更沒有那麼多耐心,派人每時每刻守在麵攤的附近,僅僅為了盯著她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