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貴哪裏能聽得這話,在他看來,分明就是薑皎和阿羞兩個人,故意一唱一和的,說這些論調,來給他上眼藥。
“你的意思,是我連阿羞這賣身子的做出來的東西,都比不上嘍?”
任他橫眉豎眼的,若非目光有殺傷力的話,估計此時薑皎的身上,怕不是已千瘡百孔。
“阿羞雖然不靈光,但勝在聽話,一味的背菜譜成不了大廚,但總歸能對得起自己的食客。”
嗅著空氣當中浮蕩著的味道,薑皎昂起頭,後腦貼上冰冷的牆壁,盡力保持一分清明,隻這幅怠惰的神情,更引來了王貴的不快。
不過她才不會多理會,隻眯著眼道:
“牛肉炒到這個火候,我勸你還是換一道菜吧?”
王貴一愣,下意識看了眼鍋,被切成了細條的牛肉剛剛變色不久,按照他的習慣,得再翻炒上一小會兒才行。
對於薑皎的言論,他完全是嗤之以鼻,現在就出鍋,豈不是要端上一盤生牛肉出去?
到時候還談什麼廚藝,估計連飯碗都保不住!
篤定了這就是薑皎的陰謀,不過王貴也有些納悶,方才在備菜的時候,他可是特地讓人避開她們的,那她怎麼知道,鍋裏麵正在做的是牛肉?
隻憑飄在廚房
裏的味道?
不過他在菜裏還加了不少的輔料,牛肉的原味被蓋的七七八八,按理來說是聞不出來的才對。
王貴心裏到底有些犯嘀咕,偷偷瞄了薑皎一眼,趁著她不注意的功夫,將鍋裏的牛肉盛了出去,準備再做其他菜。
他做的隱蔽,連自己人都沒有留意到。
但也不知是王貴出現了錯覺,還是他眼花了,再次瞧向薑皎時,卻見她唇角忽多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仿若在譏諷他一般。
倒是廚房裏的其他人,聽了薑皎的話,皆露出了一副驚訝的神情。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有膽子大的,偷瞥了王貴一眼,竟主動同薑皎說起了話。
“你真雖聞出來的?”
薑皎頭也不抬,依舊是一副半睡不醒的模樣,隻半抬了手臂,似隨意指了個方向,然後道:
“蔥花晚一息再下鍋。”
“蒜切成碎丁後,取一半先用油煸成金黃,佐薄鹽薄糖,再下另一半,可提香除蒜臭。”
“肥油莫要切太壯,添些五花,用水慢慢熬煮,成的油香,渣亦可食。”
廚房裏的眾人麵麵相覷,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薑皎講的都是他們此時,正在著手做的菜。
但她不過一個年輕小姑娘,又如隨口說的幾句話,當真能信?
這廚房畢竟是由王貴掌管的,唯他一人能呼風喚雨,同樣浪費食物的事兒,他能做得,旁人卻不行。
不過許是薑皎的態度過於
淡漠,反而給出了些莫名的信任來,掌心捏著一頭蒜的年輕男子遲疑了下,還是壯起膽子,按照薑皎說的話,將蒜切成碎丁,然後分出一半下進了油鍋。
一瞬間。
濃鬱的蒜香散開。
分明隻多了簡單的一個步驟。
但這味道...
竟變得無比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