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隻知薑皎是個廚子,過來這裏做飯的,對她自然不會有多好的態度,那副橫眉冷目的架勢,全然將她當成了和林叔一起,想要鬧事占便宜的同夥。
“這是我麵攤的客人。”
薑皎很是禮貌的解釋了一句,不過之後也就沒有再繼續搭理他的意思。
視線望向鬢發散亂,滿身狼狽相的林叔,她卻如看不見一般,隻問:
“林叔,你來這裏找人?”
看出小廝對薑皎的態度並不好,想來她並非和這裏的人站在同一條線上,林叔原本還略有些緊張的神情,這才稍稍緩和了些,他點了下頭,道:
“嗯,我來找這裏管事的。”
薑皎方才就已聽到,林叔並非第一次來到這裏,而是已不知道多少回了。
能讓他如此緊抓著不放的,顯然並非什麼小事。
可林叔不過一尋常的小老百姓,莫說總管了,之前連門房都難見到一次,擺明了是不想要他如願。
這顯然為一灘渾水。
若踏進去,定然麻煩不斷。
薑皎看了眼天色,此時若是回店的話,應還可以開一會兒店。不過餘光掃過林叔蓬亂的白發,以及滿麵的倉皇時,她正要邁出去的腳步,忽然頓在了原地。
“我不是要幫你問,隻是我也有一點事,想要找那管事的。”
隻這一句。
她看向門房,道:
“勞駕,叫你們管事的出來,或者我們去找他也可以。”
門房先是一愣
,和小廝交換了眼神,卻是齊齊哄笑出聲。
“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一個廚子罷了!做完飯還不抓緊滾蛋,還敢跑到這裏和我們吆五喝六?”
“小心老子不懂憐香惜玉,將你和這個老頭,一起打出去!”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全然不將薑皎放在眼裏。
薑皎倒是仍舊沒什麼表情,但林叔卻是惱了起來,撐著微微佝僂的身體,擋在了她的身前。
“廚子怎麼了?小老板沒偷沒搶,靠著自己的本事賺錢,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憑什麼要打她?!”
許是怒火上頭,林叔一雙腿有些站不穩,但那副搖搖晃晃的模樣,更得了門房和小廝的嘲弄。
“老東西,你自己半隻腳邁進土裏了,還想在這裏裝仗義呢?”
“還是趕緊回去,打一副棺材留著用吧!”
聽著他們故意提高的笑聲,再看了眼分明滿頭白發,卻仍然擋住她身前的林叔,薑皎低歎一聲,回眸落向大門口,道:
“趙逢雲。”
“哎!”
應答聲立刻響起,趙逢雲快步跑出門,臉上還帶著未散的興奮,更是喋喋不休地說:
“薑薑,我方才瞧見了隻蛐蛐,長得膘肥體壯的,你再慢上一步,就能跟我一起看見它...”
他後知後覺,才意識到了不對。
為何這忽然多出了個老者,還站在薑皎的前方,那門房和小廝,又都用著一副如喪考妣的神情,在定睛瞧
著他?
“這是哪一位?”
趙逢雲打眼的功夫,心裏麵就冒出了不少的猜測,但他什麼也沒說,隻笑嘻嘻地湊到薑皎身邊,同林叔嘮起了家常。
“老爺子,我和薑薑可是最好的朋友,你若是她的熟人,那也就是我的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