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謂的麵攤,蜷在花街的最末尾的小房子門口,隻擺了兩張布滿灰塵的破舊木桌,長條板凳更是缺了一條腿,才一碰就吱呀作響。
薑皎站在麵攤外,看著麵前寥落的景象,卻沒有半點的心灰意冷。
她默默挽起袖口,準備今日收拾妥當,等到明個一早,就重新開張。
既然要做。
就要做到最好。
她不僅是這個世界的薑皎
還是二十一世紀最年輕的米其林廚師。
曾有多少人,為了吃一道她親手做的菜肴,不惜花費巨額,甚至還得排上整年的隊。
由她薑皎開的店,即使隻一處破敗不堪的麵攤,也將有著非同尋常的美味。
至於薑家…
薑皎眯起眼,清瘦的小臉上布滿寒霜。
先是想要她的命,再又是連番羞辱,還連薑棄也奪了去。
她從來都並非是個大度的人,今日種種,更都已牢記於心!
“哎,這破地方怎還有人了?”
薑皎正收拾著,身後忽有一道脆亮的嗓音出來。
她回過頭,看到了一身著紅衣,姿容相當豔麗的女子。
女子眯著眼,站在路的另一端,正抬眼瞧著薑皎。
“明個會重新出攤,賣陽春麵。”
薑皎拍了拍掌心的灰,向著紅衣女子微一頷首,本著不錯過任何一個顧客的心態,熱情招呼道:
“這位姑娘,明個開業第一天有活動,歡迎過來品嚐。”
“活動?”
許是天底下大多的女子,
都對這兩個字缺乏抵抗能力,她當即點了頭,豪氣道:
“成!我明個一起床就過來,不過你這下午還開門吧?”
怎還起了床就是下午?
薑皎雖有些疑惑,但還是微微頷首,道:
“開的。”
“那就好,到時候我帶著姐妹們,都來捧你的場!”
紅衣女子勾唇一笑。
有微風卷著一點酒氣,傳入薑皎鼻息。
她正在擦桌子的動作一頓,心裏麵似乎明白了什麼,但還是對紅衣女子投出滿含善意的一眼。
不遠處的餛飩鋪門口,一中年婦人正翹首張望,等著紅衣女子搖搖晃晃地離去後,她連忙小跑上前,道:
“小姑娘,你可知道那是個什麼人?竟還同她閑扯上了。”
薑皎抹了把汗,桌椅都已擦的差不多,也該去刷一刷鍋灶,等到都忙完了,還得去市場買些碗筷和米麵油之類的必需品。
她抽出空,才問:
“她怎了?”
婦人得了薑皎的應聲,立刻來了勁兒。
“你可是不知道,那女子是附近迎春樓的!”
“迎春樓?”
“就是青樓!”
婦人一拍巴掌,說到興起,她徑自尋了條長凳坐下,繼續道:
“裏麵都是些賣身子的下賤東西,總是帶著一身的臊臭氣,誰知道她們有沒有什麼髒病...哎呦,這說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薑皎擦淨了手,對婦人所言並無多少在意,隻淡淡道:
“若非生活所迫,她
們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婦人一怔,望向她的眼神,頓時多了些古怪。
“你這小姑娘,怎還願意牽扯上那些不幹不淨的人了?這莫不成,你也想去當個...”
她話說到一半,才意識到了不對,連忙轉了口:
“這攤子都空了好些年了,你跑這來做什麼?”
“當然是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