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樹林裏,一個少年和一個少女正在拾著幹柴。
少年半倚靠在李樹下,享受著,“我?我叫薑天。一個孤兒,被一個神棍老頭收留了,一天天就知道叫我幹活。”然後他又看向了少女,“她叫花小溪,也是神棍師父撿的,我一般叫她丫頭。”
“師兄,你又偷懶!”花小溪瞥了一眼薑天,發現他又在偷懶。
“好啦好啦,那老頭又不管我們,休息一下,沒事的。”
薑天憊懶地說道,想把花小溪拉下水。
花小溪輕輕哼了一聲,隻是不管他,獨自拾著柴火。
李樹下,輕風撫過,薑天靠著這樹,被這風吹地有些略微有些倦意,居然睡著了。蟋蟀呻吟著,擾亂了薑天的夢境。
薑天陷入了夢境的混亂,世界清一色的暗紅,隱隱約約可以聽到雷聲轟鳴。
夢境中的薑天無限被縮小,天地被放大,他隻是其中的一個零件,被這個機器無情地拉扯。
他的眼睛也染上了一片血紅色,看什麼都血紅一片,同樣還伴隨著模糊。
低頭一看,自己身上血流不止,而周圍模糊的影子都在看著自己,無動於衷,此刻,他疼得齜牙咧嘴,隻能無助地四處張望。
薑天抬頭望向天空,發現一道瘦小的身影踩在半空,身影的周圍是一條條白紗,可仔細一看,那白紗是由穿了無數小孔的皮製成的。
薑天的腿骨不知道什麼時候斷裂了,半跪在地上,血液從傷口處源源不斷地湧出,就像是地底噴泉一樣。
隨即,半空中的身影向他所在的位置虛伸出手,一時間,薑天如同窒息一般,無力地掙紮。
薑天並不知道那是誰,隻是覺得莫名的不安,仿佛刹那間就可以奪走自己的生命。
薑天想張嘴,都做不到,隻能試著把手擋在半空,瘦小身影如同神明,一切的抵抗在他麵前都像一張窗戶紙。
那瘦小的手觸碰到了自己,薑天看見自己的身體正在瓦解。
“這到底怎麼回事?”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帶著一個小女孩看著薑天身體表麵像瓷器一樣破碎,又愈合,樹影搖曳,李花紛飛。
“師父,現在怎麼辦?”花小溪扯著衣角,十分著急,卻又無可奈何。
老人搖了搖頭,然後飄然離去。
“等他沒事了把他帶回來,我有事交代你們。”
花小溪隻能在薑天的旁邊徘徊,什麼事都做不了。
薑天的身上都是血,流到草地上,星星點點,像是開出了朵朵紅花。
“福生無量天尊,求求祖師爺保佑師兄。”花小溪略微帶著哭腔。
時間仿佛靜止了,就定格在這一刻。
太陽在慢慢爬下山,黃昏很美,照在兩個人的身上。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薑天的眼皮跳動了幾下,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身上的疼痛讓他一下子清醒過來。
花小溪看著他,欣喜道:“薑師兄,你總算沒事了。”
薑天看著身上的傷,大笑著,“瞧把你嚇得。”
花小溪的模樣並不是絕美,反而很是瘦小,臉頰上還抹著一抹碳灰,可見他們過的並不好。
兩個人的衣裳都是破破爛爛的,補丁隨處可見,材質都是粗布麻衣。
花小溪著急地說:“還能不能走?不行我背你,師父好像有什麼事要交代。”
“能有什麼事情交代?”
薑天小聲嘀咕著,“老頭就嘴上厲害……也不教我們修行。”
花小溪伸出手敲了一下薑天的腦袋,“不準這麼說師父。”
薑天連連稱是,然後強忍著傷痛,拉著花小溪的手,踏著零零散散的月光沿著一條土路往山上趕。
不一會兒,兩個人就回到了一處道觀前。
道觀並不大,一共才三間屋子,蓋著青瓦,三間屋子呈一個“品”字,中間一個小院子,放著一個大水缸。
薑天對院子裏恭敬地喊:“師父,我們回來了!”
院子裏飄出一道威嚴的聲音:“還知道回來?”
薑天連忙道:“師父,對不起。”
院子裏的人歎息了一聲,道:“算了,進來吧。”
薑天領著花小溪進了小院子,小院子裏雜草叢生,草叢中不時閃過什麼東西。
白發蒼蒼的老人站在院子裏,一隻手靠著背,一隻手捋著長長的胡子,看起來仙風道骨的。
薑天有點心虛地撓著頭,花小溪低著頭,不敢說一句話,等待著老人發話。
老人突然笑了,“瞧把你們嚇得。”
“其實這次,我隻是想告訴你們一些事情。”
薑天和花小溪聞言麵露喜色,難不成這老頭要教他們道術了?他們可是看到師父用著道術降服了一隻邪祟的,老拉風了。
老人看著薑天和花小溪期待的眼神,自然知道他們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