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星姐沒氣了!”
“嗚嗚……星星姐姐,如果我們能討到白麵饃饃,你就不會餓死了!都怪小豆子……”
刺耳的哭聲一陣高過一陣,吵得人頭疼。
薑冉星煩躁地睜開眼睛。
一句國粹含在嗓子眼,還沒罵出來就看到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大的十六七歲,小的也就七八歲的樣子,重要的是這倆人衣著破爛,渾身髒兮兮的,小的那個手裏還捧了個帶豁口的瓷碗。
這是……乞丐?
兩個乞丐給她哭墳?還叫她姐姐?
那她的身份是……
陣陣汗臭味撲鼻而來,不屬於她的回憶一股腦鑽進腦袋裏。
薑冉星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她一個21世紀成功的影片點評人,在年底國劇盛典的頒獎典禮上突然穿越成了一個乞丐!
她努力了整整六年,好不容易才混成了最佳影評人,名譽金錢雙豐收,人生步入小高峰!
居然就這麼成了個乞丐!
原身本是個偏遠地方的縣令之女,因縣城遭遇洪水家破人亡,流離失所,一個人流浪至此,討飯事業搞得不怎麼樣,撿人倒是66噠。
一年時間就撿了倆。
對上那一大一小兩張瘦削、蠟黃的臉,再迎上那雙嗷嗷待哺,可憐巴巴的眼神,薑冉星眼睛一閉,又想死了。
“星星姐,我們會努力要飯的,我想辦法去幫你找白麵饃饃。”小豆子邊哭邊使勁搖薑冉星肩膀。
陸續有行人經過,發出幾聲略帶嫌棄的評議。
“又餓死一個?還是個丫頭呢?哎呦又髒又臭的,這多晦氣啊,快趕緊通知劉捕頭,抓緊找人給扔出去啊!”
“嘿,這不那丫頭片子嘛?整天帶著倆小子,手腳不幹不淨的,可沒少偷人家東西!”
“是,就是那有名的叫花子,欺軟怕硬的主,平時光會和小乞丐搶東西,遇上宋大誌那幫狠茬子又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了!”
一人一句,再摻著腦內循環播放的回憶,原主的形象頓時又豐滿了不少,薑冉星也更絕望了。
她一個善解人意、正義感爆棚、拿過數次優秀團員榮譽稱號的知識女性居然穿成了個矯情、做作、欺淩弱小的慣偷!
身為乞丐還挑三揀四,成天端著大小姐做派,玉米饃饃不吃,偏要吃白麵饃饃,幹吃不行,還得配個小菜,結果就這麼生生被餓死了。
嘴饞還生了一身懶骨。
每天窩著無所事事,仗著曾對這倆小子有救命之恩整日使喚他們。
改善生活的方式是偶爾出去偷兩手,來雲蘇城才兩年就混到了人見人罵,花見花謝的程度。
貌似還和另一波有組織、有紀律的乞丐結了梁子。
薑冉星緩了很久才不情願地睜開眼睛。
“星星姐,你終於醒了!”小豆子張開雙臂,抱人的動作做到一半,又突然刹住車。
退後,拉開一腳距離,小心翼翼地看著薑冉星。
星星姐平時總是嫌他和哥哥臭,不允許他們靠得太近,幸虧他及時記起,不然星星姐又要不高興了。
薑冉星嘴角直抽抽。
她還一句話都沒說啊,這孩子就一副提心吊膽樣,原身估計是真沒少壓迫這倆人。
不過改變舊有印象得從長計議,她暫時還沒功夫計劃這些,也沒心情理來往行人。
她先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是一條狹窄的小巷,她們身後的牆角處,一張滿是汙漬的草席樹立著,借著兩麵牆壁圈出了一塊封閉區域,估計就是他們的住處了。
薑冉星提前做好了心理預期,等走過去,還是被眼前的一幕弄得心裏哇涼。
地上鋪了張稍顯幹淨的草席,草席上頭有兩卷打滿補丁的被子。
被子中間塞了個暗灰色的布包,再加上兩隻破了口碗,便是她們全部的家當。
這開局,誰看了不說一句慘?
“咕嚕嚕!”
肚子發出抗議,胃部緊跟這附和。
胃酸腐蝕胃壁的感覺讓薑冉星又一次明確了自己的處境:吃了上頓沒下頓,隨時可能餓嗝屁。
她捂著胃部,左右看了一圈。
趙來川從身側布袋裏摸出那兩個被薑冉星嫌棄過一遍的玉米饃饃:“現在隻有這個……你先墊墊肚子……”
兩個圓溜溜,還沾著灰的玉米饃饃被遞到麵前。
趙來川根本也沒指望她接受。
可她卻痛快了接過一個,一掰兩半,直接將其中半個往嘴邊送。
一口正要咬下去,就看到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正巴巴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