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20xx年的川渝小城。

街道上張燈結彩,每家店鋪的門口都有一顆掛滿禮盒和彩燈的聖誕樹,玻璃窗上也貼上了白胡子的大肚子老頭,不遠時不時會傳出那首經典的老歌“MerryChristmas”。

“又到了聖誕節啊。”

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我小聲喃喃道。

作為南郊大學的學生,我不要貧困補助也懶得爭取獎學金,所以倒是可以無所事事的到處溜達。

小情侶手拉著手膩歪歪的互相喂奶茶,像是吃不起飯一樣,我在心中暗暗吐槽,又有些失落。

我並不是顯得自己鶴立獨行,因為我自己在高中時曾經也有過這樣一段純粹的校園愛情。

女孩叫做宋懷萱,高中三年裏我們兩人的互為同桌,還是一對歡喜冤家,她長得好看成績又好,我成績也不錯,又tm的有點小帥,自然是順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她可一直是我們老班的心頭肉,是準備當做清北的苗子來培養的,不過她私底下和我說她是要去考南郊渝大的,因為都在省內離家近,而且她未來就想在渝州發展。

為了能和她一起上大學這個目標,我可謂是努力的不行,發奮圖強在所不惜,在高三魔鬼般的努力下,南郊渝大如願以償。

在錄取通知書發下來的時候,我興高采烈的告訴她,但是無論是微信還是qq,甚至是我們在短視頻軟件上分享聊天的方式,都在無法聯係上她了。

她完全消失在我的世界裏。

在聽到她名字時,是在班級聚會上,喝酒到夜深人靜時,相伴三年有些禿頭的老班突然宣布說,宋懷萱考上了北大,也是我們這一屆唯一一位北大的高材生。

人群爆發出鼓掌,他們不知道是在為她感到高興,還是在為北大生是自己同學而榮幸。

我看著喧鬧的人群,沉默的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是的,我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她那麼絕情,騙了自己後又直接人間消失,連個解釋都不願意給自己。

……

冷風透進我的外套,雖然穿的不少,但是我還是打了個寒戰。

“徐子夜,你怎麼跑這裏來了。”

男人伸手搭在我肩膀上,嘴裏的煙彌漫開來,熏的我頭疼。

“狗日的謝昂,老子跟你說了多少次別把煙往我臉上吐。”

“別搞別搞,就開個玩笑。”

我逮住這小兔崽子的後脖子,想給他來個鎖喉,但這小子滑的像個泥鰍似的,往後一溜,根本就抓不住。

可能是看到我失落的樣子,謝昂沒有在嬉皮笑臉。

“又在想宋懷萱嗎?不是我說老徐,你條件這麼好這麼久就沒遇見個讓你心動的?”

“滾滾滾!”我突然失控,又失落道,“我隻是想要個答案,你別管我,管好自己的身體吧。”

謝昂當然不懂我的春傷秋悲,他是混跡酒吧小能手了,每天都在和不同的女人在床上肉體糾纏,他能傷心的那點事也就是懊悔昨天晚上這麼這麼快就不行了。

我是個轉移話題的好手,像這樣讓我難過的話題,我是不願意去談太多的。

“上次給你推的那個男科醫生怎麼樣,唉,算了你管不住下半身怎麼樣都沒有用,不節製點是治不好的。”

“我靠你什麼意思,肯定能治好的呀,我大不了禁欲個3月……3天的。”

一談起身體上的毛病,謝昂果然蔫了吧唧的,他家裏小有家資,高中那會就天天泡吧裏,我估計他身體早就不行了。

“你倒是心大,還是好好養養吧。”

我倆都玩起了沉默,因為我不抽煙不喜歡煙味的原因,他也就沒抽了,學著我的姿勢,他也背靠在欄杆上,仰望著天空。

真是煩悶,我心裏想到。

其實我不應該有什麼煩惱的,我家境也不錯,在離開宋懷萱後更沒有自甘墮落,為了轉移注意力,我健身,學習搏擊散打,在暑假期間,還成立了專門拍攝的小團隊。

雖說不是很出名,但我父母很有人脈,我也抓得住時代的風口,在互聯網上養出來了一位虛擬主播,現在不用去找父母要錢,活的也是經濟充裕,自由自在。

除了關於宋懷萱這個女人的事,她已經成為了我的心病,我都覺得自己有些瘋狂了,想要直接飛去京都找她,卻又害怕見麵了那些在心中醞釀已久的話,說不出口。

“艸,別吐老子身上。”

說起來,今天是謝昂喊我來酒吧喝酒,自己受不了酒吧這種氣氛才出來緩緩的,謝昂剛剛明顯是喝多了,出來又吹了這麼久的風,翻雲覆海的胃沒扛住,居然一下全吐在我的褲子上。

我脾氣暴躁,剛起身準備收拾他,卻發現,這都馬上二十的大小夥了,顫顫巍巍的坐下,然後靠在欄杆上,眼角泛起晶瑩的光澤。

看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聖誕夜的城市街頭,雪花摻夾著昏黃的燈光,而我背著的大男人緊閉雙眼,呼吸卻有些急促。

他留下兩行清淚,竟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