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傷害，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彌補的。
顧姝不著痕跡的從趙瑾懷裏掙脫開來，她麵色蒼白，笑容疏離苦澀：“皇上，天色晚了，使臣們還在桂宮，你回去吧。”
逐客令下得簡單粗暴，趙瑾卻不管，漆黑如夜幽邃的眼底劃過悲切：“對不起姝兒，朕應該早點來看望你和孩子的。”
孩子……原來是因為孩子。
顧姝的心更涼了。
她淒然一笑，“皇上，臣妾知道你忙，有沒有時間來看望臣妾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明知趙鈺是在挑撥離間，胡言亂語，卻還是不信任臣妾的清白。”
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肚子，感受著生命的跳動，顧姝釋懷的深吸了口氣，眼尾流淌著母愛：“不過如今，隻要肚子裏的孩子平安出生，平安成人，其餘事於臣妾來說，都不重要了。”
她是愛趙瑾，可若是這份愛太沉太重，就算披荊斬棘也無用，那她隻好放棄。
“姝兒……”趙瑾心裏抽痛，隱隱覺得什麼擔心要離他而去。
他急切的上前，向來諱莫如深的寒眸愧疚滿滿：“姝兒，是朕對不起你，原諒朕一次可好？”
“臣妾累了，皇上請回吧。”顧姝側過身斜躺，疲倦的假寐著，不再看趙瑾一眼。
知這次傷顧姝太深，且她還懷著孩子，正是不能胡思亂想的時候，趙瑾隻好吩咐弄蝶和晨霧多照顧著她，依依不舍的先行離開。
顧姝懷孕的消息不脛而走，盛京上下無一不知，紛紛到將軍府祝賀。
也有人遞來拜帖，但都被顧姝婉拒了。
為求得嬌妻原諒，趙瑾每日除了早朝，其餘時間都在鳳棲宮陪著顧姝，貪圖方便，甚至連奏折公文都搬了過去。
每日用膳前，無論是早膳午膳，亦或是晚膳，趙瑾都會誠摯的道歉，以圖顧姝原諒，這縱觀古今的帝王，絕沒有一個能做到他這般的。
但顧姝仿佛鐵了心般的，冷漠處之。
入了秋的天越發涼了，顧姝坐在亭子的貴妃榻上出神。
趙鈺落馬，李榮華被困，前世大仇也算是得報。
“姝兒，露重天涼，怎麼出來了？”這時候，處理完公務的趙瑾見她如此，趕緊拿著披風出來。
顧姝沒有推辭，任由他將披風披在她的身上，又伸出蒼白的指尖緊了緊，神色複雜的道了聲：“皇上，謝謝。”
這聲謝謝，包含太多。
趙瑾未多想，長臂擁她入懷，溫情脈脈：“你是朕的皇後，妻子，說什麼謝謝。”
這一次，顧姝倒是沒有推開他，鼻翼間縈繞著龍涎香，摩挲著肚子，淺笑安然：“皇上，你喜歡女兒還是喜歡兒子？”
姝兒這是原諒他了？
趙瑾一愣，精致的眉宇間浮上喜意，桃花眸裏泛著漣漪，連忙將其擁的更緊：“不管是兒子女兒，朕都喜歡，若是兒子朕就教他治國平天下，若是女兒，那朕就永遠寵著你們母女倆。”
“嗬嗬。”顧姝禁不住輕笑，眼底流露著期待。
顧姝原諒了趙瑾，帝後間溫馨的相處羨煞一眾宮女太監。
因為有孕，趙瑾限製了顧姝的行動，不管去哪，身後明裏暗裏的都跟著無數人。
顧姝頭疼無奈，卻又拗不過趙瑾。
不過，趙瑾有張良計，顧姝也有過牆梯，和弄蝶晨霧做了一場戲，就悄悄溜出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