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帶來的人已經沒有剩下幾個,他們與禁衛軍周旋著,給趙瑾、顧姝等人爭取時間。
孰料,即使是用盡最快的速度,在快要逃出城門時,趙鈺還是追殺了上來。
冷視著跑上城牆的幾人,趙鈺目眥欲裂,劍上滴著血,他咬緊牙關:“給朕放箭!”
“唰唰!”
一聲令下,禁衛軍們拿出弓箭,緊拉著弦,對準顧姝、趙瑾等人的後背。
“放!”
“咻!咻!”
“殿下小心!”感覺到空氣中冷冽的氣息,顧姝回首望去,星眸圓睜。
空氣中飛來的箭越發的近,林侍衛背著顧懷晉已經躍下城樓,可掩護他們的趙瑾慢了一步,眼看著就要淪為箭下魂。
顧姝驚呼一聲,千鈞一發之際,用後背擋住了其中射向趙瑾的一支箭。
“噗呲!”
利器入肉體的聲音。
“姝兒!”
趙瑾一驚,來不及看顧姝得傷勢,第一時間抱著她跳在先前準備好的馬上。
嘴裏彌漫著血腥味,意識逐漸模糊,顧姝躺在趙瑾的懷裏,臉上露出一抹笑,暈厥了過去。
“駕!駕!”
“姝兒,你醒醒!千萬別睡下,我們馬上就回家!”
趙瑾從後門抱著顧姝,勒緊韁繩,感受著胸前一片濕潤,隻覺得世界某處在崩塌。
他和姝兒好不容易團聚,他不能讓她有事……
秉持著這個信念,原本需要半個時辰的路程,趙瑾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硬生生的跑死一匹血汗寶馬。
“大夫!快去叫大夫!”
趙瑾急匆匆的抱著臉色慘白的顧姝往府裏衝去,從喜怒不形於色的他此時讓人看起來猶如地獄裏爬出來的冥王。
很快就來了幾個大夫,招呼著趙瑾將顧姝平攤放下,準備救治。
顧夫人聽聞顧姝受傷連忙趕來,看見床上渾身是血的人兒,悲慟的哭了聲,便暈了過去。
大夫將趙瑾和一眾人趕出來,就開始拔箭……
屋外,趙瑾一瞬不瞬的盯著緊閉著的門,幽暗深邃的眸子覆冰,隱約透著害怕,腦海裏是顧姝倒在他懷裏的那一幕。
他就那樣站在那裏,周圍堪比冷冬的溫度讓人身體發顫膽寒。
這一等,便等到一天,直到晚上黑夜陰沉得籠罩著蒼穹,大夫才疲倦的出來。
“怎麼樣了?”趙瑾忙不可跌的緊緊抓住大夫手臂,音線顫抖。
被趙瑾的大掌禁錮得疼,似乎手臂骨頭快被捏碎,大夫趕緊道:“殿下放心,幸好沒有傷及太子妃要害,不過是失血過多,好生修養一段時日便可。”
“當真?”趙瑾緊繃著的臉部線條鬆了鬆。
脊背冷汗涔涔,大夫連連點頭:“殿下大可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下,趙瑾來不及詢問,忙推開門進去。
才幾月不見,顧姝便消瘦了許多,原本有些嬰兒肥的小臉褪去青澀,更多的是堅韌與忍耐。
趙瑾疼惜的撫摸著顧姝毫無血色的臉龐,看著她像個凜冽風中飄搖的紙片人,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他的五髒六腑揪在一起的疼,椎心泣血。
皇宮,下完早朝的趙鈺大發雷霆,一怒之下杖斃了十多個宮女太監,所有人都誠惶誠恐栗栗危懼,如臨大敵,害怕下一個遭殃是人就是自己。
“你們這些人都是幹什麼吃的,兩個人都看不好,拖出去斬了!”
“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
在趙瑾刀劍下幸存的獄卒麵如死灰,用力的磕頭求情。
奈何,處於暴怒中的趙鈺暴戾恣睢,一腔怒火無法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