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蓬萊仙島便成了白清之之地盤,而金其義則一直聽命於他。
如今在回到這裏,金其義莫名地感慨萬千。
無奈自己技不如人,打不過白清之,二十年前如此,二十年後還是如此。
他隻有認命。
隻要身旁有美女相伴,其他一切對他而言都是浮雲。
隻要柳相思有所要求,他一定盡力辦到。
進入島上,經人通報後金其義帶著柳相思徑直來到白清之的菡萏園,隻見白清之一人坐在榻前,自斟自飲。
他麵容憔悴,眼中有淚。
眼睛癡癡地看向前方的接天蓮葉,荷葉青翠欲滴,蓮花粉嫩誘人。
“白先生……”金其義躬身喚道。
“你有何事要來尋我?”白清之冷冷問道。
他並未轉過頭來看金其義與柳相思,自顧倒了杯酒,眼睛還是看向前方的碧綠荷葉,滿塘荷花。
未及金其義開口,柳相思便走了上來,開口吟道:
“暮從碧山下,山月隨人歸。
卻顧所來徑,蒼蒼橫翠微。
相攜及田家,童稚開荊扉。
綠竹入幽徑,青蘿拂行衣。
歡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揮。
長歌吟鬆風,曲盡河星稀。
我醉君複樂,陶然共忘機”
她聲若黃鶯出巢,娓娓道來。
白清之聞聲愕然回頭,眼前的絕色女子恍若從畫境中走出來,仿佛天上仙子,那一手一足,一顰一笑,竟與自己思念了二十多年的女子一模一樣。
“師姐……
白清之驚得手中的酒杯險些掉到了地上。
柳相思眼疾手快,疾步奔去,一把接住酒杯。
“師姐……”白清之醉眼朦朧地看著柳相思。
柳相思慢慢走向白清之,並倒滿一杯酒,輕輕說道:“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人世間的所有愛恨情仇都在這杯酒裏,我替你飲盡此杯酒,願你不再為紅塵之事而煩擾憂心……”說完這些話,柳相思仰起頭,將此杯酒一飲而盡。
“師姐……”白清之恍惚之間喃喃喚道,他仔細看著柳相思,極其相似的容貌裏還帶著一些不一樣的地方,白清之恍然過來,半晌才道:“你並非我師姐,你是誰?”
“請白先生恕罪。”柳相思忙跪地說道:“我雖並非你心中牽掛的師姐,卻願意陪你賞蓮作畫,陪你飲酒賦詩,陪你解憂消悶……”柳相思說完這些話,又再度倒滿一杯酒,輕輕遞給白清之。
白清之不解道:“為何要假扮我師姐樣貌?”
柳相思道:“並非我有意假扮,實則天生便是這個樣子。”
白清之聞言一驚,他忙扶起柳相思,道:“你是我師姐的女兒?”
柳相思搖頭道:“我無父無母,是個孤兒!”她看著白清之,柔聲道:“白先生可願聽我訴說?”想起自己的身世如此之淒慘,柳相思的眼中的淚水嘩嘩地滾落出來。
白清之見狀頗是一怔,道:“我想聽……”
金其義見白清之與柳相思聊得正酣,自己一人在側開口也不好,不開口也尷尬,便喚了聲:“白先生……”
白清之似是這才察覺到金其義的存在,忙一揮手道:“你先下去吧。”
金其義看了一眼柳相思,讀懂了柳相思眼中讓他不要擔心自己的意思,便躬身退下了。
柳相思將自己的身世和所有經曆以及此次央求金其義帶她來蓬萊仙島的目的全部說給了白清之聽,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淚珠滾落,白清之也聽得極其認真,想起這一切皆因一個‘情’字所致,他的心中又開始隱隱作痛。
思念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思念是麼多痛苦的一件事。
白清之眼眶紅了。
“我真羨慕你師姐,”柳相思擦幹淚水,輕聲說道:“一生之中,被你們這般無怨無悔地愛著……”
“這世間,唯我對師姐是真心真意,”白清之對柳相思的那句“你們頗為不悅,大聲道:“他們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與我爭奪師姐,師姐原本屬於我的,是我的……”
柳相思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她端起一杯酒,道:“白先生,這杯酒我敬你。”
白清之接過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