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裏,國舅府裏張燈結彩,熱鬧非凡,白玉安獨坐在一片熱鬧聲中,與周邊熱鬧仿佛是處在兩個世界裏。
今日是韋國舅生辰,白玉安曆來不喜巴結那些權貴,她剛入翰林不過一年多,無意於那些官場交錯。
可偏偏國舅府的帖子竟送到了她手上,她即便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不能拒絕,隻能匆忙備了禮物來赴宴。
席位上眾人都朝著國舅爺敬酒說些巴結話,旁邊一名藍色錦衣的男子見白玉安坐在那不動,就拉著白玉安道:“白大人怎不去給國舅敬酒?”
白玉安坐在那處冷冷清清,宛如遺世的仙人,搖搖頭:“我不會喝酒。”
她也說不出那些阿諛奉承的話。
旁邊的人便沒有說話,隻是眼裏露出些嘲諷,暗道這位高中的探花郎如此不通世故,空有副出色的皮囊,怕是往後仕途艱難。
白玉安這一桌離韋國舅那桌並不遠,白玉安本想匆匆應酬了便告退,卻不想身後竟有人大聲叫了白玉安的名。
白玉安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胳膊被一股力道拽起,緊接著她被這力道踉蹌著帶到了旁桌,這才看清拽著她的華服男子,就是今日的主角韋國舅。
韋國舅早已年過半百,可他保養得體,滿麵紅光,看起來也似正當壯年。
隻見韋國舅拍著白玉安的肩膀大笑道:“來瞧瞧我們的探花郎,果真是一表人材,往後前途無量啊。”
見旁邊的人都朝著她看過來,白玉安連忙謙卑的拱手:“一介書生而已,當不得誇讚。”
桌上就有人起哄:“今日是國舅爺生辰,國舅爺如此看得上咋們的探花郎,白大人怎麼樣也得敬我們國舅爺幾杯酒是不是?”
說著一名侍女就往白玉安的手中遞了一個杯子,又往她杯子裏斟滿了酒。
這時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來:“咱們的探花郎瞧著文弱,我們可別為難了人家。”
白玉安抬頭看過去,正見著對麵的沈玨正一臉饒有意味的看她,那雙鳳眼裏似笑非笑,好似要看一場她的笑話。
沈玨是當朝權傾朝野的內閣首輔,白玉安與他並未說過幾次話,隻是有時送文書去內閣時會與他碰見。
又有聲音諂媚笑道:“沈首輔說的沒錯,咱們的探花郎要是喝不了酒,就早些回家睡吧。”
一時滿桌的哄笑聲傳來。
韋國舅這一桌的賓客,幾乎都是朝廷上頗有臉麵的大人,白玉安知道這一場躲不過,略過那些哄笑聲,忙舉著杯子對韋國舅敬酒:“今日國舅生辰,玉安敬國舅一杯,願國舅身體長健百年,綿綿福壽。”
白玉安說罷,一咬牙就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霎時間辛辣滾過喉頭,肚中也好似生了火。
韋國舅看著白玉安上道,顯然很高興。
麵前的年輕人雅致端方,麵如冠玉,連他看得都移不開眼睛,更遑論自己的孫女如此癡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