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套房裏。

顧欣透過被套的縫隙看了過去。

倚在床邊的男人背對著她,裸露著上半身,後背一層細密的汗水,可見方才的運動有多消耗他的體力。

他抽了好幾根事後煙,從完事到現在,他都一言不發。

顧欣倒沒多想,被他折騰的大汗淋漓,現在都沒緩過勁。每次運動完,她都臉色潮紅,心跳加速,心情久久難以平靜,這次也不例外。

“顧秘書……”

事後煙在他指尖燃燒殆盡後,被摁到煙灰缸,他回頭看被褥裏的女人:“我有事要說!”

“我也有事要跟沈總說……”

顧欣躺在被褥裏,蠕動了下唇角。

昨晚母親打電話,讓她過年帶男友回家,雙方父母見麵沒問題,就定日子結婚。說來可悲,她在A市待了整整四年,除了沈默之,連個熟悉的異性朋友都沒有。

所以她想讓沈默之當擋箭牌……

隻是,他冷冽的眼神,讓她的心也顫抖了下,打好的腹稿,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不高興,是因為有什麼心事麼?還是她做錯了什麼?

“沈總……”

她從被褥裏爬起,快速穿好衣服下床,公式化微笑裏透著不安。

他莫名其妙的鬧脾氣,她又該怎麼告訴他,當擋箭牌這回事?

一年前,她苦於父母催婚,和沈默之提過同樣的要求,可沈默之冷冷淡淡的對著筆記本電腦工作,壓根不搭話。

尷尬和難堪,灌滿全身,她感覺自己像是小醜被人晾在一旁。

他接了個工作電話,就拿著西服外套出門,在後來,這件事被拋諸腦後。

她當然知道情人和男友的區別,可這次母親下了最後通牒。她已無路可退……

“默之……”

顧欣很少叫他名字,除非有求於他。她坐在床沿,手指捏著裙角,手心因為過分緊張,生出粘稠的細汗。

“顧秘書,以後你都不用來我這了!”

沈默之聽她叫自己名字,眉頭更皺,眼神更冷,抬眼,波瀾無驚的看著眼前眉目清秀,卻極瘦的顧欣。

她笑容僵硬了一秒鍾:“什麼?”

這種床伴關係維持了四年,怎麼突然就結束了?

“睡了這麼久,你不膩?”

沈默之挽唇,眼底透著奚落。

膩了?

膩了也正常,她們隻是床伴關係,並不是情侶,他又沒給自己承諾……

是她不懂分寸,越陷越深,做著沈太太的美夢。

一股濃烈的酸澀,卡在顧欣的喉嚨裏,不上不下的。

顧欣識趣的笑容不達眼底:“沈總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沈默之眼神更冷,一陣煩躁襲來。

嘟嘟嘟。

沈默之伸出修長的手指,拿起床頭櫃充電的手機,接了電話。

她的視線緊緊的鎖在他的麵龐,是誰的來電,能讓他犀利的眼神瞬間溫和?

他那萬年不變的冰塊臉,還透著隱約的笑意?

電話裏女人的聲音極其悅耳:“默之,我到了,幫我開下門好嗎?”

“好!”

他撿起床頭的浴袍,裹身上,慵懶起身,開門。

顧欣的手指甲蓋死死地陷進肉裏,他這麼快就有別的女人了?

還把女人帶家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