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豐十五年,慶帝駕崩,太子在京中被人刺死,諸侯起義,戰亂四起。
前嶼村。
“娘!你快醒醒,娘!”
“冬花馬上就要被賣了,你快醒過來啊!”
蘇晚晚翻了個身,嘟嘟囔囔道,“賣了就賣了唄。”
等等,被賣?
蘇晚晚恍然驚醒,剛一睜眼,映入眼簾的便是熟悉的破舊房屋。
她這是在哪,這不是逃荒前的家嗎?
她不是已經死在逃荒路上了嗎?
肯定是在做夢。
蘇晚晚雖然這麼想,但還是抱有一絲期望,右手徑直掐向自己的大腿,嘶,疼。
看來不是夢。
難道,這就是話本子裏所說的重生?
蘇晚晚扶著自己的肚子,小心翼翼的從草席上坐起。
隨即看向一旁跪在地上的秋草,她的二女兒。
秋草一臉焦急,見蘇晚晚醒來,不等她開口,連忙拽起她的手,道,“娘,你快去看看,牙婆正在祖母那裏,說要把大姐賣了換二兩銀子呢!”
“賣你大姐?”
蘇晚晚嘶啞中帶著難以置信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是了,上一世冬花可不就是被她那個好婆婆賣了二兩銀子。
隻為給她金孫兒買白麵和肉吃!
實在可笑,若是賣去做丫鬟也就算了。
可她那婆婆,竟默許把那孩子賣去嫁人,嫁的還是死人!
想到這,蘇晚晚來不及多想,連忙拽著秋草叮囑,“你快跑去村口找裏正過來,就說我要分家。”
隨即起身往婆婆家去。
剛到婆婆家門口,就看到大嫂、二嫂笑著把牙婆送出門,並且保證著,“您就放心吧,這孩子腦子反應是慢了點兒,但絕對實誠,東家說東,她絕不往西。”
牙婆點點頭,她買這孩子就是圖她模樣好,還聽話。
這樣的孩子,最適合轉手賣給需求陰婚的客人,且不怕她鬧出事來。
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孩子說的話,誰會信呢?
但這話,不能放在明麵上講。
整個沈家,隻有沈老婆子和她知道買冬花的原因。
不過這沈老婆子心也忒狠了些,都說是買來做陰婚新娘,她還能把自己的親孫女賣了。
牙婆搖搖頭,甩掉亂糟糟的想法,拽著不情願的冬花往村口的方向走去。
“慢著!”
蘇晚晚疾步上前,把冬花扯到身後,看向二嫂,“沒我這個當娘的同意,誰敢賣她?”
二嫂連忙衝大嫂使眼色,二人上來一左一右把蘇晚晚架到旁邊,“弟媳啊,看你這話說的,我們這不也是為了冬花好,若是她賣到好人家,雖說去做下人,但也比我們這些靠天吃飯的莊稼漢好得多啊。”
大嫂附和著,“對啊,不過是一個丫頭,賣了可是能給沈家積攢福氣呢。”
不過是個丫頭?
丫頭又怎麼了,丫頭也是她蘇晚晚身上掉下來的肉。
旁人不疼就算了,她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她自己疼。
上一世她瞎了眼昏了腦袋,顧忌著沈老婆子是沈三的養母,再加上家裏日子確實不好過,才容忍她將冬花賣掉。
重活一世,還真當她是那個泥巴做的好欺負的妯娌呢?
蘇晚晚麵露幾分譏諷,指著一旁的大丫,“既然是好事,大嫂你怎麼不把大丫賣掉呢?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啊?”
大嫂自覺理虧,沉默著不出聲,隻默默放鬆了拉扯著蘇晚晚的手。
老二家的可不放過她,她可是生了兩個男娃!
“那怎麼能一樣?”
“大嫂哪像你蘇晚晚,帶著一個野種嫁進來就罷了,生了兩胎都是丫頭就不說了,這第一個丫頭腦子還是傻的!要我說......”
蘇晚晚忍無可忍,幹淨利落的給了二嫂一巴掌。